店內的人走走散散。
周鶴歸將書架上空了的位置補進新的書,對宋杳道:「陳翊晚上要去東嶼灣唱歌,叫讓我們去捧場。」
「他小迷妹這麼多,還需要我們捧場?」
周鶴歸想:「可能他沒我們不行吧。」
宋杳笑出聲。
她抬手拉住周鶴歸,帶著他從一旁悄悄溜出去。
「怎麼了?」他問。
「我想給你個東西。」她說。
宋杳把人帶到巷口,進門,將早就準備好的「禮物」遞給他。
一束五顏六色的玫瑰。
不過這束花看著和尋常的花束都不一樣,周鶴歸伸出手,想碰一碰那花瓣,接觸時,指腹的觸感略微不同。
「是永生花,」宋杳說,「看不出來吧?我做了好久呢。」
周鶴歸看向她:「怎麼想做這個?」
「之前給你包的那束繡球,很快就枯萎了,」宋杳說,「其實被採摘的鮮花都是如此,花期很短,即便再怎麼美麗,最後也是要扔掉的。」
「但永生花不會啊,它可以保存超級久,你也不用再惋惜它的凋零了。」
周鶴歸笑。
「怎麼樣,」宋杳得意,「這個禮物不錯吧?」
「嗯,」他說,「我特別喜歡。」
書店陸陸續續熱鬧了一天,連帶著青雨巷內其他店鋪的生意都好了不少。
許是銷量不錯,在賣完最後一批書籤的時候,他們夫妻提出要請周鶴歸吃飯。
不過時間已經不早了,他沒答應,只說日子還長,之後有的是機會,下回等大家都有空,再聚。
聽此,對方也沒強求。
各回各家吃完飯,宋杳又騎著從江蓉那「偷」的電動車去載周鶴歸。
「直接去東嶼?」宋杳問。
「嗯。」
陳翊已經到東嶼灣了,還是老地方。
見他們來,特意將剛剛才買的、還有餘溫的咸粿塞給他們。
「買多了,快幫我吃點。」他說。
「我吃不下了,」宋杳把東西遞給周鶴歸,「你今天怎麼突然想要我們陪你了?」
陳翊突然蹦出三個字:「我害怕。」
「……?」
宋杳和周鶴歸面面相覷,半天也沒懂他的意思。
身旁已經聚了一些人,陳翊不好意思晾著他們,接好音響,開始了晚上的彈唱。
撥弦,聲音悅耳,東嶼灣的夜來臨。
宋杳和周鶴歸爬上一旁的環海低石崖,盤腿坐著,面朝藍色的大海。遠處的落日已經徹底消失在海平線,只留下淡淡的霞光。
兩人靜靜的,不說話,享受海風拂面,以及陳翊的歌聲。
人頭攢動,不遠處的沙灘上忽然傳來一聲起鬨。
宋杳放眼望過去,只見人群中央有一對男女,女生帶著白色的頭紗,男生單膝跪地。
「有人在求婚誒。」宋杳晃了晃周鶴歸的手臂。
周鶴歸微眯了一下眼,太遠,看不清。
身旁的姑娘又說:「而且他們那個位置,好像是上次我和你表白的地方。」
思緒不妨被拉回那個雨夜,混著海浪翻湧。
「那個女生答應了。」宋杳還在看。
周鶴歸:「看來那個地方風水不錯。」
這話把宋杳的注意力拉回來,和他算帳:「你當時可沒馬上答應我。」
「我心裡已經答應你了,」周鶴歸說,「只不過我沒有你勇敢。」
「那你當時在想什麼?」宋杳問。
周鶴歸嘴角微微翹起:「在想……這姑娘怎麼連表白方式都這麼不一樣。」
「其實我那天晚上回家之後還後悔了一下,」宋杳說,「早知道我就應該直接說喜歡你,不然你要是沒聽懂怎麼辦?」
「事實證明我領悟力也沒這麼差?」
宋杳勾勾下巴:「勉勉強強吧。」
正說著話,陳翊的歌聲忽然斷了。
兩人回頭,人群里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出來一個女生,雙手捧著花硬要陳翊接。
陳翊繼續唱也不是,停下來也不是,苦口婆心地勸著。
偏偏周圍人還在起鬨,他騎虎難下,只能朝宋杳和周鶴歸遞來一個求助的眼神。
「被小姑娘纏上了?」宋杳意外地挑挑眉。
「怪不得剛才說害怕。」周鶴歸說,「可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