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筆錢,是他以我的名義朝你借的。」林希微不想跟他爭吵,「陳總,這錢你收下吧。」
「林律師,這兩千塊你該去買個尋呼機,接下來的售房業務,我不希望聯繫不到我的律師。」
他說著,要重新啟動車子,林希微怕他真的開車走,猶豫了下,想從車窗把信封給他,但信封口沒封好,動作一急,錢撒了陳淮越一身,他下顎線緊繃,抿直唇線。
正好銷售代表也要離開,瞧見了這一幕,好多錢掉落。
她剛剛才接受過林律師的小小「恩惠」,心想,這林律師還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連陳總都想賄賂,但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行賄,像是拿錢羞辱人的。
下班的人越發多了,陳淮越的車子堵在這,不少好奇的目光望了過來,他閉了閉眼,說:「你先上車。」
陳淮越把車停在附近華僑酒店的地下停車場,他熄了火,低頭看散落在他大腿和座椅上的錢,他說:「撿起來。」
「我?」林希微看了錢掉落的曖昧位置,覺得荒唐,她要怎麼撿?
陳淮越勾起唇角笑:「林律師,這錢是你扔的,你就沒半點歉意麼?」
第16章 手寫求和
「這錢是林鵬輝的,你去找他撿吧。」
林希微收回了視線,她臉上的笑意也消失了,她抬手看了看時間,也冷淡了:「陳淮越。」而非客氣的陳總。
這似乎是重逢以來,她第一次主動喊他的全名。
陳淮越下意識地應了聲。
林希微有心要講清楚,整理了下思緒,再轉過頭:「我們談談好麼?」
在這個通訊並不發達的年代,分手後徹徹底底地斷聯,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更何況,那時候他們還相隔萬里,打個電話雙向收費,她交不起租住公寓的私人電話費,都是用公共電話給他回電。
林希微狠下心之後,陳淮越就再也聯繫不到她了。
陳淮越也的確想聽聽,林希微想要跟他談什麼?聊當初分手的理由,談她當時對他說出了多麼荒誕的話,又多麼輕易地切斷和他所有的聯繫麼?
她回國後,他也在鷺城,但她從沒想過見他,她一回國,就逼林鵬輝把拉達車還給他,他沒同意,後來才變成了每月還一次的債務。
她在華僑辦的工作順風順水,留學前她就積攢了一批關係友好的客戶,留學經歷又給她添了許多光彩,還得中心領導器重,手上的業務多到做不完,如果不是她開始創業,她也不用再到處攀關係找客戶。
在啤酒節再見到她,陳淮越是真的想過,就這樣吧,既然分手鬧得那樣不愉快,她都說不愛了,他又何必糾纏。
現在坐在他車裡的林希微,又是那副情緒穩定的模樣,她總是擅長偽裝,似乎是天生的微笑唇,即便面對數次暗地裡針對她的對手,她都能保持笑意,更何況只是他這個她早就不在意的前男友。
直到她離開後,他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在外人看來,是他主導著兩人的感情,但事實恰恰相反,由她的那封傳真開始,從她的那通電話結束。
林希微其實想過,如果說出那句話的人,不是她愛的陳淮越,只是越程集團的陳總,她還會那樣介意麼?
答案是,不會。
當陳淮越不再是她要愛的人,她對他只剩下感激和愧疚。
林希微的聲音很平靜溫和:「淮越,當初是我不對。」
她的這句話剛說出口,陳淮越的眼皮重重一跳,握著方向盤的手指不自覺地攥緊,這一句話他在夢裡聽到過很多次,她坐在他的懷裡,仰頭跟他說,是她不對,她後悔了,她才不想跟他分手。
但明顯她今天想說的不是這個。
「分手時我說了不少難聽的話,很抱歉那時候沒能大大方方地分手,反倒在負面情緒下,對你發了脾氣,我知道你是出於好心,才借錢給我大哥買車,也是我大哥一直在煩你。」
「戀愛快四年,這四年裡我受到你很多照顧和幫助,我也對此非常感激,那四年我也很快樂,因為我跟一個很好很好的人戀愛了,如果沒有你,92 年我不會那麼順利地過簽留學,你付出了那麼多,最後反倒成了我攻擊你的理由,我大哥明明拿了你買的車,我還說我不需要這樣的幫助。」
她自己都覺得可笑。
林希微繼續說:「但這輛車,我的確很介意,不管怎麼樣,是我大哥用我的名義找你借的,你跟他本來沒什麼關係,我作為中間人,有責任替他還債,我一開始讓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