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施音池對表演興趣不大,純粹是為了能接近程馭才來演這部戲,但看見程馭如此認真的模樣,還是點了點頭,「知道了,哥哥。」
「哥哥?」程馭不太適應這個稱呼。
「不是讓我進入片場後就把自己當做是秦良翊,顧飛白是秦良翊的哥哥,我叫哥哥不對嗎?還是說哥哥沒把自己當顧飛白?」施音池目光無辜。
「嗯」程馭竟然無法反駁,「秦良翊到最後才知道顧飛白是他哥。」
「那也是哥哥,人物關係就是這樣。」施音池還想把劇本翻到前面人物小傳部分給程馭看。
「好了好了,叫哥哥也行。」程馭還是接受了這個稱呼,想著他本來就比施音池要大上好幾歲,戲裡戲外叫哥哥都沒有問題。
施音池露出一個得逞的笑,「那哥哥晚上回酒店能再教教我嗎?感覺今天耽誤了大家不少時間,明天想進步一些,儘量不拖累你們。」
「沒問題,如果不拍夜戲,你每天晚上來找我,我幫你對第二天的戲。」程馭在英國做了幾年的戲劇老師,多鬧騰的小孩都教過,帶施音池這種零基礎的成年人沒什麼問題。
「謝謝哥哥,我等下一定好好演。」
「嗯,不要繃著,放輕鬆。」他並不是什麼人都願意教,兩人信息素合得來,交個朋友也不錯。
/
倭寇的人已經解決得差不多,那名要職還是被秦良翊一槍斃命,軍統的人準備撤離。
而秦良翊沒注意到的高樓之上,一個黑洞洞的槍口彈出窗口對準了他的頭顱。顧飛白瞥見子彈飛來的一瞬間,身體下意識擋在了他的前面。
「隊長,閃開!」他咆哮地喊出聲,眼神中透著決然。
子彈穿破皮肉衝進胸腔的那一剎那,顧飛白腦子裡回閃的是兒時美滿完整的家裡,他在小院子裡教著年幼的弟弟用竹條編織小鳥,兩人說說笑笑,沒有經歷分崩離析和戰亂的絕望苦楚。
「顧飛白!」秦良翊瞠目欲裂,他從沒想過一直有所懷疑的對象會在命懸一線之時毫不猶豫擋在他面前。
鮮紅的血液從顧飛白的胸口溢出,白色襯衣染紅了一片,甚至透到了深色的外套上。他的視線變得模糊,想伸出手去觸碰一下秦良翊的臉,再感受一下這個弟弟的溫度,一口血涌了出來,嘴唇動了動,什麼也說不了。
秦良翊抱著他往車那邊跑去,「你堅持一下,附近有醫院,我去開車,馬上到。」
子彈大概打在了肺部,顧飛白呼吸越來越淺,整個人逐漸失去意識,直到昏迷過去。
上車前,秦良翊發出命令,語氣狠絕:「別讓人跑了,給我抓活的!」
/
「卡!」聽見鄭導的聲音,這場戲總算過完。
施音池懷裡還抱著程馭,看著沾滿鮮血的人,久久沒回過神來。
程馭剛才的演技太好,一個眼神徹底把他拉入了戲,感覺顧白飛的生命真的在懷中流逝,他把握不住控制不了,如同當年面對程馭被全網謾罵攻擊的無力感。
這就是他為什麼懶得親近粉絲的原因,網上的愛恨太容易,來得輕易去得也快,他們喜歡的只是經過包裝後聚光燈下的他,和他本人有什麼關係。
「回神了。」程馭睜開眼,見對方一臉愣怔模樣,推了推他的手臂。
施音池下意識捏住那隻活動的手,還好是熱的有生氣的,「哥哥。」
這一聲竟然夾雜著一絲委屈。
表演的初學者一旦入戲確實容易走不出來,程馭沒去在意被握住的手,反而回捏了兩下,「好著呢。」
他從施音池懷裡起來,牽著他一起去導演搭的棚子下的監視器看剛才的拍攝。
「音池這次表現不錯,休息會兒我們拍下一場醫院的戲。」
鄭鴻誇了兩句便和攝影指導去搭的醫院內景布置機位和燈光。
施音池第一次看自己演戲,感覺很奇妙,仿佛一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在過另一種截然不同的人生。監視器里顧飛白中彈的那一刻,施音池心頭依舊一顫,握著程馭的手都忍不住變緊。
程馭察覺到他的情緒,以為這個oga小孩又害怕了,「別怕,假的,那是顧飛白,我在這。」
「不想看你受傷。」施音池垂著眼,濃密的睫毛遮蓋住下眼瞼,落下一層淡淡的陰影。
「我這不是沒受傷?不信你摸,這是血漿。」
程馭開著玩笑,沒想到施音池竟然真的用另一隻空閒的手摸上他的胸口揉了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