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音池的房門被敲響,暫時把電話放到一旁,去開門——是爺爺。
「爺爺,怎麼了?」
「怎麼了,我還想問你怎麼了,一聲不吭上樓,也不和你大伯伯母多說說話,還有小緣,你們這麼久沒見,過年好不容易見一回,就一個人窩屋裡?」
「爺爺」施音池看了一眼手裡的電話,不想讓程馭聽見,掛斷了。
「是不是想去找小馭。」施爺爺問道。
「是!」施音池眼睛瞬間亮起來,「我可以去嗎?」
「我還想去找你奶奶呢。」施老爺子看了他一眼,「我不知道還有幾年盼頭,你忍個兩天都不行?」
按施家過年的規矩,大年初一也得聚在一起,初二便能各回各家,該走其他旁親的走其他旁親,施老爺子不會再管。
施音池沒說話,只要得到爺爺的同意,他現在就能立即開車去機場飛洋州,抵達的時間再晚也沒關係。
「明年把人娶進來,一起過,知道嗎?」施老爺子嘆了口氣,「今年讓人家好好拍戲,等電影上映了,我們都陪你去看。」
「嗯。」施音池回答的是前一句話,等過完年,他就去訂製戒指,拍完這部戲向程馭求婚。
至於全家人一起去看《新冬》還是算了,怕爺爺在電影院受不了。
「行了,別在房間偷偷打電話了,下去和大家一起看電視,」施老爺子轉身準備離開,「明天晚上吃完飯,你想去就去。」
「找那什麼導演請個假帶回來坐坐,哪有劇組大過年一天假都不給。」他嘀咕著,「不會和澤公司出品的戲也這樣吧,我得給他說說去。」
讓爺爺鬆口明晚走已經很不容易了,看得出來他的家人和他一樣,很喜歡程馭。
「我給他打電話說一下,剛掛電話。」
「看見了!生怕他聽到我訓斥你丟面兒了是吧,打吧,打完記得下來。」施老爺子往樓梯口走去。
剛拿起手機,沒想到程馭先打了過來,施音池接通。
「哥哥,剛才爺爺上樓了,他同意我明晚過去找你。」
「這麼想見我?」
程馭下了車,被迎風而來的雪糊了一臉,戴上羽絨服的帽子,圍巾緊緊裹住,不讓風把帽子吹掉。
施家老宅院門口管控嚴格,外來計程車不讓進,程馭只能提著禮品冒著大雪走進去。
「你難道不想?」施音池反問。
程馭在雪裡眯眼笑了笑,「想。」雪落進眼睛裡,濕漉漉的有些看不清前方的路。
「你現在下樓,到門口來。」
「啊?」施音池愣了愣,沒反應改過來程馭說的話。
等大腦轉過來,浮現某種令人興奮驚喜的猜想,他飛快地下樓,拖鞋都沒來得及換,直接開門沖了出去。
只見程馭渾身裹得嚴嚴實實滿身風雪,整張臉只露出一雙彎彎的眼睛,在黑夜裡沖他笑著擺手。
施音池空落落的心在這一刻被填滿,奔跑上前一把緊緊抱住他,今年才算真正得到團圓。
「唉呀,先放開,雪太大,落眼睛裡,看不清了。」
施音池抱了好一會兒,才鬆了點力道,看程馭的眼睫毛被白雪覆蓋,有些化成了水珠,從眼角溢了出來,他心中一動,吻了上去,伸出舌尖,一點一點將雪花和水珠舔掉。
「你」眼睛裡的雪是沒了,卻還是濕潤潤的,沾上alpha小狗的口水。
此時屋裡探出一個小腦袋,是施音池的小侄女念念,念念盯著看了一會兒,回頭喊道:「媽媽!舅舅在和雪人親親!」
施緣:「」
程馭:「」
全家人除了施音池:「」
程馭沒有那麼厚的臉皮,當著小孩的面繼續做壞事,一隻手推開施音池,「教壞小孩,進去。」
「小孩在親你呢。」施音池厚臉皮輕聲道。
程馭用一種難以言喻的表情看著他,快步往門裡走去,剛踏進門,發現一屋子六口人加一小女孩,七口人全部盯著他,只好先把禮品放地上,解下圍巾抖了抖帽子上的雪,取下來。
「新年好,我是程馭,冒昧來訪。」
周清韻和施和澤對視一眼,笑意漸濃,「小馭快坐快坐,竟然大老遠從劇組跑回來了,這麼冷的天,凍壞了吧!趕緊喝杯熱茶暖暖。」
她倒了一杯熱茶遞給程馭,拍了拍他身上的雪,「都成雪人了。」
程馭想到剛才小姑娘的話,不免有些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