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趟食宿旅費全是公司出的,自己做不了決定。
【啊?哦,那多大事兒呀,累了是不?行,我讓人安排,你回去休息。】
【謝謝哥。】齊靜堂有時候是挺喜歡汪醒言的,這人雖然高調聒噪,但是是真的聰明,話術、時機和尺度都掌握得爐火純青,是齊靜堂見過的情商最高的人。
他根本不用擔心盛琳看上他,因為盛琳hold不住他。
……他又想到盛琳了。
想到昨晚從楚望那聽到的話,齊靜堂又是一陣煩躁,他連和劇組的人道別都草草了結,埋頭管自己回了房間,也沒等前台跟他確認房間續好了沒,直接拆開行李換了便服,躺在了床上,看著天花板怔怔發呆。
【這麼多儲物櫃,我只在盛琳的儲物櫃裡查到了洛可可醬的指紋,你說,她在她的柜子里放了什麼,又拿了什麼……】
【我一直想不通洛可可醬的胺鈦金哪兒來的,她的教練抵死不認自己給了藥,我問了很多健身房其他人,都沒買賣胺鈦金的,說是他們連鎖嚴禁教練帶貨,那就很奇怪了……】
【昨天,之前盛琳的私教被抓了,原來她一直在偷偷帶貨,這次轉行做健身主播,終於漏了陷,被人舉報貨里摻假……】
【這案子不歸我們負責,我已經委託負責的兄弟去審了,帶貨多久,有沒有給過別人胺鈦金……】
【老齊,你就當我多事,但我覺得這事兒已經挺明白了,你現在事業也起來了,我要說讓你快刀斬亂麻你估計會生氣,但我實在沒法等到盛琳被查出來的時候,到時候什麼都遲了,你明白吧?】
【盛琳她,真的不簡單,你,你還是收收心吧。】
收心?
齊靜堂在床上笑出來,笑容苦澀無比。
他青少年起整個精神世界都在圍著盛琳轉!在牢里四年他每一天都因為擔心盛琳受了自己的事情的影響而睡不著覺!出獄後他發現盛琳在自己的案子之後封筆更是心急如焚!遇見盛琳前他每一天都想著怎麼接近她怎麼解開她的心結!
楚望永遠無法明白自己發現盛琳是精神病醫院常客時的感受。
他僅僅是愛上盛琳嗎?不是,他是在贖罪,為自己年少時的魯莽,也為自己現在衝動的糾纏。
即使盛琳根本不需要。
可現在,楚望告訴他,盛琳根本沒停手。
她是早就開始了?還是自己是第一個?如果早就開始了,難道自己也在她的意料之中?如果自己是第一個,難道自己的事情打開了了「新世界的大門」?
齊靜堂越想越崩潰,哀嚎一聲,抓起枕頭蓋在臉上,恨不得悶死自己。
他該怎麼辦?走開是不可能走開的,盛琳都沒趕他,他絕對不可能自己放棄。可是,去攤牌嗎?怎麼攤?攤了怎麼做?她做都做了的事……
等等,齊靜堂忽然直挺挺的坐起來。
雖然楚望說的那些似乎都在指向盛琳,可是,並沒有直接證據,他完全可以去問盛琳,究竟和她有沒有關係,如果沒有,那就和楚望說清楚!
那如果有呢?
心裡的聲音突兀的響了起來,齊靜堂一震,顫抖的深呼吸了一下。
如果有……那就到時候再說吧。
然而想歸想,齊靜堂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天真到不像自己。他需要逃避的事情太多了,思維大樹切掉所有枝杈,那便只剩下一根直線,讓他只能想到最不讓自己痛苦的辦法。
可其實他又怎麼會不知道,楚望本來就不是因為洛可可醬的事情懷疑盛琳,他糾結三年的那個南藝案也出現了盛琳的身影,這次的蓮華案又有盛琳的影子,沒有證據證明她插手,可也沒有證據證明她沒插手,以至於每次他聽楚望提起盛琳,都一陣心慌,甚至昨天看到楚望來電,都有直接掛斷的衝動。
不是沒有徵兆的,齊靜堂,你不就是在等著這一天嗎?
你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而已。
齊靜堂再次哀嘆一聲,在床上縮成了一團。
他今天沒打電話。
盛琳在家呆了一天,感覺自己有些渾渾噩噩的,什麼事都沒幹,直到晚上泡了第n杯咖啡走進書房,被手機屏幕反射的檯燈光晃到了眼,才想起今天少了點什麼。
她拿起手機,解鎖,確定了自己鈴聲沒關,而也確實沒有未接來電時,再次確認了這個事實。
齊靜堂沒打電話。
這個就算累到眼睛都快閉上還堅持每天打電話的男人,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