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望看了眼材料,深吸口氣,開始問:「你知道你為什麼來這嗎?」
「聽說是因為我參與了洛可可醬的案子。」盛琳倒也回答的一本正經。但是在楚望聽來,總覺得帶著點譏誚,他定了定神,道:「聽說?你的意思是你沒參與咯。」
盛琳聳聳肩:「我不知道。」
「否認是沒有用的。」
「我不知道,不代表我否認,」盛琳歪頭,「可能我參與了但是我自己不知道呢?」
「……」王有理有些疑惑的看了楚望一眼,讓犯人抓住話柄還掌握主動權這樣的低級錯誤他是不該犯的,他只能暗暗頂了頂楚望的手肘,示意他冷靜。
楚望繃著臉,心裡也有些懊惱,打開資料冊,問:「你說你近半年和胡麗娜都沒有怎麼見過?」
「對,我去的次數很少。」
「私交也沒有?」
「沒有,」盛琳頓了頓,見楚望嘴角一翹要開口,忽然又道,「那要看怎麼定義私交了。」
楚望剛想說話就被打斷,他按捺著,問:「怎麼說?」
「我和她不熟,話也沒講過兩句,wx這種聯繫方式都沒有,確實不算有私交吧。」
「對,算不上。但你要真跟我們摳字眼的話,那我們說話就比較累了,你明明知道我們問的是什麼,對吧?」王有理顯然是唱紅臉的,溫和很多。
「知道,路上我想了想,可能我和胡麗娜唯一交叉的地方,就是我借她儲物櫃了。」盛琳笑著搖搖頭,「她真的超多化妝品,一打開跟雪崩一樣往外掉,我看不下去,就讓她放不下的放我這兒。」
場面靜了一會兒。
楚望很鬱悶。
儲物櫃這個點,是他計劃中用來拍桌子大吼「那你說說看為什麼你儲物櫃裡有胡麗娜的指紋」的高光時刻。
剛才盛琳否認她和胡麗娜有私交的時候他就已經打算付諸實施了,奈何她的話居然沒說完,直接破壞了當時的氣氛。
以至於她現在自己主動這麼交代出來,他居然有點索然無味的感覺。
沒意思,真的沒意思。
可人都坐在這了,還自己交代了,他也不能什麼表示都沒有,只能硬著頭皮繼續:「你之前為什麼不說?別說什麼忘記了或者覺得這個不重要。」
「那我就沒法回答了,只能說,」盛琳笑起來,「我先是忘記了,後來是覺得這個不重要。」
楚望忍住拍桌子的衝動,跟王有理搭檔後他唱白臉都唱成了習慣,在審訊室里特別容易暴躁,可面對盛琳他必須隱忍:「你這樣也是瞞:報,嚴重點可能是包庇罪,知道嗎?」
「知道了,那現在怎麼樣?還要我交代她在我這放了哪些化妝品嗎?」
「現在那些化妝品在哪?」
「健身房倒閉,老闆喊我去清理,我就全扔了。」盛琳攤手。
「扔了?!別人的東西你都扔?!」
「聽起來似乎很沒素質,但我倒是想還,怎麼還?燒給她?」
「盛琳!你別陰陽怪氣,再怎麼你也是要把事情交代清楚的。」楚望冷聲道:「那你倒是說說看,她到底在你這放了些什麼?」
「嘶……」盛琳倒吸一口涼氣,「這,屬實是個大工程,讓我想想,額,香奶奶的粉底液,叼的口紅,色號好像是,999……」
「什,什麼?等等等等!」這次輪到勤勤懇懇做筆錄的警察小哥朱志恆凌亂了,「什麼的粉底液,什麼奶奶?」
「你可以照著我說的記下來,之後找你的女同事幫你翻譯,」盛琳禮貌道,「抱歉,如果不按我印象中的說,我思維會卡住。」
「好吧。」朱志恆苦著臉,在旁邊兩個前輩貌似同仇敵愾實則幸災樂禍的眼神中,艱難的打著那些字。
貴婦隔離霜、臘梅精華、小金瓶防曬、楊樹林氣墊粉餅、還有……
「化妝化到死眼線筆?」他還是忍不住了,「這這這……」
盛琳深吸一口氣,用標準的英式英語清晰道:「ake up forever。」
「……」他頹喪的低下了頭,一字一頓打下了化妝化到死。
如此這般報了一堆,警察叔叔們都驚嘆了,不知道是驚嘆胡麗娜的消費能力,還是盛琳的記憶力,亦或是……儲物櫃的容量?
「就這些了嗎?」盛琳的聲音一停,楚望終於回過神來,下意識的確定了一下。
就?!已經打字打到手酸的朱志恆驚恐的望向他,這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