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琳看他眼熟,也不客氣,微笑:「諷刺我啊?」
「那哪敢,調侃一下,調侃一下。」王有理等齊靜堂讓開了,一屁股坐在了病床邊,「怎麼樣,精神還好吧?」
「應該能跟你們聊會兒。」
「那成,你也知道,這種事,我們肯定要各方面了解一下情況,是吧。」
盛琳懶得應和,靜靜的看著他。
「這樣,昨天你是一個人在家是吧?當時朱志恆去找你,是有什麼事嗎?」
「他找我了解點過去的事情,還沒開始聊,那兩個人突然來了……」盛琳不愧是寫過小說的,三言兩語把前後都說清楚了,一直說到她被綁到車裡威脅的時候,一直在旁邊隱形人似的楚望,幾不可見的動了動,這才來了點精神。
「有個事兒我很好奇啊,」王有理道,「當時你被這麼威脅著,為什麼突然要跟他們說那些話?」
「我怕她關掉直播。」盛琳言簡意賅。
「關直播?」
「對,當時靜堂的直播關了,她說過他關她也會關。」
「所以你……」
「她關掉直播的話,車裡發生什麼都有可能,最有可能是直接把我撕票,再騙靜堂上車,點了火來個同歸於盡。」盛琳話很恐怖,語氣卻很平靜,「我想轉移她的注意力,所以才開始說那些話。」
「額,」王有理偷眼看了下楚望,發現盛琳說得很有道理,幾乎無法反駁。
「那你說的有關攛掇……」楚望終於忍不住了,看了看齊靜堂才道,「唆使殺人的事情,是怎麼回事?」
「我想讓他們把注意力放我身上,似乎只能這麼說。」盛琳的笑容竟然還有點苦苦的,「這還要多謝你給的靈感。」
「我?」楚望指指自己。
「對,怎麼讓自己跟一個殺人案有關聯,貌似只能通過強行構建自己和殺人犯之間的關係了。」
「……」
「其實我確實在冒險,」盛琳不理會楚望鐵青的臉色,對王有理和顏悅色道,「我想拖時間,也希望你們能一直看到車內部的情況,這樣就算他們有什麼動靜,你們至少知道怎麼處理。」
比如狙擊嗎?楚望忍著沒說,他知道自己如果這樣問出來,就有點不做人了。
反正從王有理的臉色看,他對她的答案是很滿意的。
「感謝你對我們的信任,」王有理笑著點點頭,「如果不是你讓直播一直維持著,我們的同事沒法那麼果斷的行動。」
「聽說,他們沒事?」盛琳收起了笑,眼神竟然有些惶惑。
「也不能說是沒事。」王有理嘆息,「他們是為他們的衝動付出了巨大代價了。」
「哎,」盛琳深吸一口氣,「沒死就好,只要活著,總有希望的。」
這話內容溫柔,內情卻著實有些殘酷。
對林顯貴父母來說,這次第,還不如死了。
一個殘一個昏,還要承受牢獄之災,家裡還有老娘幼女,如果盛琳到時候還提出高額賠償,那這個家是徹徹底底的毀了。
房內所有人心裡都跟明鏡兒似的,包括盛琳,所以她話一說完,就都沉默了,沒什麼可附和的。
「這個事情,」王有理看問得差不多了,起身道,「等案情整理清楚,我們會依法對嫌疑人提起公訴,你的醫療費用和家裡的損失什麼的我們都幫你記著,另外你還有什麼訴求嗎?」
盛琳眨了眨眼,似乎是在思考,又好像是茫然。
「說實話這個家的情況我們也調查了,是賠不出什麼的,」王有理道,「我當然不是在幫他們說話,就是說只能在法律允許的情況下儘可能給你爭取最大的賠償,不過也不能指望太多了。」
盛琳明白了,笑了笑:「這個,你們就不用擔心了。」
「哦?」
「他們讓靜堂直播自殘的時候,我就想過了,」盛琳平靜道,「他們想他身敗名裂,想他以後生不如死,那隻要我沒死,我也不湧泉相報,我一比一奉還就行了,不會多事的。」
「……」一比一?就是說也要讓他們身敗名裂生不如死?
王有理忍不住打了個寒戰,乾笑著點點頭:「這,反正到時候再說吧。」
他朝楚望使了個眼色,楚望一直沒說話,只是朝盛琳點頭示意了一下,跟在王有理身後就要出去。
「楚望。」盛琳突然叫了他一聲,楚望頓了頓,滿不樂意的回頭望著她,眼中有些不耐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