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孟先倒是比較淡定:「她能去幹什麼?肯定是去地下實驗室出差啊。」
周嵐英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手指頭疼痛,她甩了一下手,抓住女兒上下打量:「你這孩子,發生這麼大的事,今天我們要是不提起來,你是不是永遠都不打算讓我們知道?」
柯延笑著說:「可是我真的沒事啊,我怕說了你們反而亂想。我們都沒有受傷,公路斷了,後面又有巨石堵著,被困在山路上了,就是餓了兩天。還好我帶了點零食。」
周嵐英確信女兒沒事,這才放鬆下來:「那曾效祺是怎麼回事,他怎麼也跟著去了?」
柯延:「他沒跟我一起去,他知道我被困住了,來救我的。我被困的第二天,他就來了,他有個朋友認識軍方的人,當地部隊很快就派了直升機過來找我們,給我們送了吃的來,所以也沒怎麼挨餓。」
周嵐英一臉後怕:「你不是搞科研的嗎?怎麼還那麼危險!這不行,以後都不要去那兒了,要不然你就換個研究方向,不要再研究這個東西了。」
柯孟先說:「瞎胡鬧!她研究了那麼多年的課題,說換就換的?你以為買東西呢,不想要了還可以退換。這可是她的心血。」
「干份工作連命都可能被搭上,那還幹什麼?有什麼比人命更重要的嗎?」周嵐英想到柯延可能置身於危險之中,就有些心神不寧。
柯延無奈地說:「媽,地震又不是天天有,再說我也不是經常去那邊,哪有那麼容易就碰上了。」再說人固有一死,哪怕要為真理和科學付出生命的代價,也比庸庸碌碌長命百歲的好。不過這話她就不跟父母說了,怕他們罵自己不孝,惹他們擔心。
柯孟先說:「哪天都會死人,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的也有,總不能因噎廢食,順其自然好了。延延你說小曾跑到災區去救你,那我們得好好跟他表示感謝才行,這小伙子不錯,有能耐有情義,看得出來是個很有擔當和責任心的人。」
柯延趕緊順勢夸曾效祺:「他對我的事真的特別上心,暖氣還沒來,他怕我凍著,給我買了空調送來,還親自守著裝好;知道爸爸去醫院治療坐車不方便,就趕緊幫我找了這個房子。平日裡照顧我的小事就太多了,我就不一一說了。真正讓我感到他是可以託付的人,就是那次發地震,當時我和同事被困在山上,哪兒也去不了,吃的喝的也很少,只能等人來救。信號也斷了,跟外界聯繫不上,他怕我出事,當天就放下工作趕到西昌來了,想方設法找到我,為了早點救我出來,和工人、武警官兵一起搬石頭扛水泥修路。爸,媽,我真覺得,這世上除了你們,沒有比他對我更好的人了,所以不管怎麼樣,我都要跟他在一起。」
周嵐英沉默了半晌,都沒有說話。柯孟先點頭說:「就這點來看,小曾確實是個值得託付的人。你媽有你媽的擔憂,也不能全說她是錯的,但未來的事情變數太大,誰也不能保證將來會怎麼樣,我年輕的時候也想過要和你媽白頭到老,現在雖然已經白頭了,但也未必能陪她到老,不是不想,力不能從也。所以不要想太多,把握當下最重要,只要現在做自己最想做的事就好。」
柯延知道這是得到父親的首肯了:「謝謝爸爸。」
周嵐英則沒說話。
柯延也沒追著讓母親表態,知道她需要時間去接受這個事實。
柯延回到自己房間,看見放在床頭柜上的剃鬚刀和劇本紙,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頓時暗道好險,幸虧主動招認了,沒有強行狡辯。
她給曾效祺發了信息,告訴他留宿這裡事情敗露了,曾效祺直到夜裡十一點多下了工後才回復,沒想到他並不擔心,反而很高興:「就讓阿姨誤會吧,這樣阿姨就會認定我做女婿了,嘿嘿。」
「你想多了,你以為現在是清朝呢。」
曾效祺說:「阿姨是老一輩人啊,他們那輩的人都保守。」
「你也知道我媽保守,她就不反感婚前同居嗎?只怕對你的印象更壞。」
曾效祺一聽急了,趕緊回:「那怎麼辦?阿姨是不是批評我了?」
「她倒是沒批評你,批評我了。」
曾效祺說:「那我還是跟她說實話吧,不能讓你白擔了這個名聲,明明什麼都沒發生。」
「不用了,我已經跟她招了。」
曾效祺有些悵然若失:「那就好。過幾天你過生日了,要不要請同學一起吃頓飯,給你慶祝一下?」
柯延不習慣當主角:「要不還是算了吧。生日年年都過,我爸媽陪我過就夠了,你有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