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了,早有心疾,今夜听说念寺桥塌了,直接被急晕过去了,大夫说需要好好休息,不宜再度劳累惊吓。
杨菀之在心里暗暗唾弃,她有理由怀疑郑世成和闻至焕是合伙来折腾营造司的,但没有证据。
结果闻至焕这三个时辰的训话结束,天已经快亮了。他差人赶着大早去郡上汇报郡守,要让郡守来处置这件事情,自己去休息了,营造司的诸位还要拖着疲倦的身子去看排水渠修得如何、寺下村村南的民居损坏情况如何、念寺桥是怎么塌方的。
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
王逢失踪了。
“我觉得闻县丞这样,说是在折磨犯人也不为过。”杨菀之顶着两个黑眼圈唉声叹气,睡不了觉着实让人丧气。
“你别说,我听说他们刑曹有一种审讯方法就是让犯人三天三夜不睡觉。”钱盎接茬倒。
“唉,小点儿声。这周围可不全是自己人,把那位得罪死了,咱营造司的小鞋怕是要从这维扬县一直穿到大兴城。”戴泽杰说道。
“比起这个。”赵学明垂着眼思索道,“王逢究竟去哪了?”
杨莞之头脑昏昏沉沉的,根本转不动,胡言乱语道:“他既没回家,也不在寺下村,总不能是被大水冲走了吧?”
“呸呸呸,说什么晦气话!乌鸦嘴!”钱盎拍了一下杨莞之的后脑勺,“还好王哥没亲眷,不然让听见了指不定怎么骂你!”
但赵学明的脸色却沉了下来。
王逢作为念寺桥的监工,出了这档子事情,肯定是难辞其咎。可问题是现在王逢不知所踪,不在寺下村,也不再维扬县,那这可就大有说头了。
要知道,王逢不在,这雨夜赶工的责任可就全凭郑世成一张嘴了。而且,活要见人,死也要见尸,不然这畏罪潜逃的帽子一扣,营造司的黑锅可就大了去了。而赵学明也会背上一个御下不当的罪名,不想脱官帽,就要脱一层皮。
毕竟营造司的人了解王逢,别人不了解。
“此事稍后再议,”赵学明虽然心下慌乱,但面上不显,“趁着雨停,先检查一下村南的民居,然后去看看河堤和桥的问题。”
“是。”
四人卷着图纸前往念寺桥遗址,顺路查看村南的现状。经过一夜的抢险,加之后半夜雨势渐歇,寺下村南的水已经几乎排尽,民居的保留情况良好。维扬县毕竟在江南富庶之地,即便是下属的乡村,居民的生活水平也是很高的。寺下村的民居大部分是砖木结构,或许是因为经历过火灾,寺下村新的民居都修有很高的封火山墙,部分还用石头垫高了基础。有几户看起来经济状况较差的住的是夯土房,夯土房虽然防雨但是并不耐水浸泡,所幸昨夜排水及时,也并未有影响。
如此看来,并不用加派人手来维护民居。
之后就到了念寺桥头。
考虑到菱塘河连通了大运河,河上常有货船、渔船和采菱船,原本设计的念寺桥是一座石拱桥,以便涨水时船只通行。此时只剩下一个堤坝的缺口,被用沙石临时堵上了。
“按照我们的图纸,桥是从河堤后三丈处开始起坡,按理是不需要破坏河堤的。”钱盎蹙了蹙眉。
“这个郑世成,一边又想买名声,一边又不想花钱。”赵学明冷笑道,“怕是觉得直接将桥架在河堤上更省钱,根本没顾着我们的图纸吧?”
“可是,这么大的事,王逢怎么会无声无息地放过去?他监工素来认真。”钱盎发问。
杨菀之心里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戴哥,你上次见王哥是什么时候?”
“大概……一个月前?”戴泽杰此时脸也沉了下来。
时值春末,运河上藻荇纵生,淤塞河道,营造司这月一直在忙着清理运河,念寺桥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普通营造,一个王逢就绰绰有余,他们没有精力过多关注。在营造司做工,会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只因修桥筑屋动辄一两月甚至更久,日夜辛劳之中根本意识不到时间流逝。可如今杨菀之一问,众人顿觉事情不妙。
“不对,上周门房才和我说王逢来营造司点过卯,说念寺桥一切正常。只是那天我们在勘察运河的疏浚,都不在司中。”赵学明的眉毛拧成了一团,很快,他作出了决定,“你们三人即刻回县城。杨菀之与钱盎去问门房,那日来点卯的到底是不是王逢;戴泽杰去县衙报案,就说营造司有人失踪了。”
“县丞不是已经带着县衙的人来了吗?”杨菀之忍不住问道。
“不一样。他们这次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