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得,连自称都变成了“我”,这个杨工和太合郡主究竟有多深的交情?
“奴才今日本来得了太子的意思,想来看看杨工在后宫里可还适应,看来太子殿下可以放心了。”程思威还是想着给太子邀个功,顺便也是再敲打一番这些个宫人,这个杨工背后可是还有个靠山呢!
不等杨菀之开口,就听辛尔卿抢白道:“太子殿下有些杞人忧天了,我们菀菀不过就是来工作的,又不是进后宫做妃子,能有什么适应不适应。”
杨菀之听辛尔卿这么说,吓得赶忙接话:“杨某惭愧,劳公公费心走这么一遭。”说着又递了些赏钱出去。辛尔卿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昨日对着柳梓唐那么硬气,今日听见太子就成了软脚虾,真是个窝里横!
杨菀之是真的怕这个郡主因为自己得罪了太子爷。但她不知道,辛尔卿已经接受了自己要和亲的命运,开始破罐破摔了。反正,根据持国公府上的幕僚得到的消息,突厥如今也正在皇权更替前夕,最迟明年夏天,突厥的使臣就会和李承牡一起进京,为可汗之子求娶辛周贵女。一想到自己也和这群人见不了几次了,辛尔卿觉得能怼一句是一句。
这边,不想耽搁杨菀之的工作,辛尔卿和程思威离开了万宁宫。路上,辛尔卿伸手摘下自己耳朵上坠着的两颗东珠,丢到程思威手心:“赏你的,下次在我面前不许提起太子。”
“唉,奴才知道了。”程思威心里欲哭无泪。相比之下还是皇上好伺候,下面这些个,真是一个比一个会作妖!
这边,有幽兰压阵,加上辛尔卿又给杨菀之抬了身份,下面那些宫人只能乖乖地听从杨菀之的指挥。
杨菀之爬上屋顶,万宁宫主殿屋顶的损毁情况并不大,椽条都还是完好的,只是琉璃瓦破碎的时候弄坏了下面的望板。不过,万宁宫偏殿的屋脊被磕坏了一角,这倒是个麻烦事。杨菀之差了个宫人快马去瓦部问可还有能替换的构件。
这万宁宫的主殿是个五开间抬梁式歇山顶建筑,山花将悬鱼和惹草结合在一起,鸱吻高高翘起,格外精丽。因为是皇家建筑,屋顶的材料用得很齐全,在檩上铺椽,椽上铺望板,望板上再铺苫背,之后才是把瓦盖在苫背上。寻常百姓家多用稻草做苫背,望板也用得薄,多是散料拼凑,有些甚至没有椽条,草席支几根竹骨架往檩条上一盖,就开始铺瓦片了,因此防雨防灾的效果很难评价。但神宫显然不是这样。万宁宫的屋顶苫背应当是先被琉璃瓦的碎片刺破了,然后才让冰雹在望板上砸了一个小洞。
杨菀之让那几个宫人将破洞周围的瓦片移开,取下破损的望板,将新的望板与换上之后,就指点那几个宫人盖苫背、瓦片。本来也不是什么特别困难的活计,下午瓦部那边将新的屋脊瓦送来,等到申时末,万宁宫基本修缮完毕。
杨菀之差人将余下来的用料整理好,送到万宁宫附近几个还未修完的宫苑中,又在后宫中巡视了一圈,检查今日营造司的工作成果。好在神宫前一阵才翻修过,除了宫苑数量太多造成工作量,建筑基本上没有受太大损伤。
幽兰跟着杨菀之在后宫里兜了一大圈,只觉得这杨工对后宫布局怕是比郡主还要熟悉,心下难免佩服。加上这看杨工忙前忙后一整天,又走了这么多路,幽兰跟着都觉得有些疲倦。幽兰作为辛尔卿的贴身丫鬟,郡主出门,她也是坐在马车上伺候的,已经很久没有走过这么多路了。
幽兰跟在杨菀之身后,望着杨菀之健步如飞的背影,喘着粗气道:“杨工,您脚不酸吗?”
杨菀之看了眼自己的脚,朝廷发的官服看着就让人心情愉悦:“还好吧,朝廷给冬官发的鞋真的特别好穿,鞋底纳得又厚又软,走起路来可舒服了!”
要不是杨菀之是主子自己是奴才,幽兰都想翻她两个大白眼了。
杨菀之说完,看着幽兰脚上那双平底绣花鞋,这才猛地意识到:“幽兰,你是不是走不动了?”
幽兰认识这杨菀之这么久,也算是明白了你和这人讲话是不能拐弯的,便点头认下:“是啊,奴婢有些累了。”
“那我们去旁边这个储桂宫里歇歇。”杨菀之提议道。
如今后宫里大部分宫苑都是空的,有宫人隔三岔五过来打扫一下,平日里该是落锁的,只是近日因着修缮之事,都没有挂锁。杨菀之毕竟不懂宫里规矩,只是看这宫道上也没有歇脚的地方,两人进宫苑里歇歇脚也省得冲撞了不该冲撞的人。
幽兰倒是多些心眼:“还是别了,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杨菀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