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菀之为什么会对太子有那么强的敌意。”辛尔卿眯起了眼睛,“十三岁,广陵郡维扬县人……你说,咱们那位太子殿下,能容得下一个妹妹吗?”
一行人行至问心堂,康成映也在,看到辛温平身后跟着的辛尔卿,不由呼吸一滞。辛温平先同老师耳语了几句,康成映也知道自己不能一直管着这个徒弟,还是要让她放手去做,便退下了,留下辛温平独自面对辛、柳二人。
“郡主,柳大哥,坐吧。”她在茶席前坐下,开了一罐九曲红梅,辛尔卿一眼就认出来是抱月茶社的茶叶。眼前的女孩眉眼像辛温如,却比辛温如少了几分放肆张扬,多了内敛和凌厉。她今日穿着一身朴素的麻布圆领袍,腰间系着一条鹅黄色腰带,头发也用同色的发带低低地束在脑后,这般打扮倒是和她那个好“阿姊”如出一辙。只是,女孩的举手投足间,隐约有着一股上位者的气势。
明明她只是坐在那里沏茶,辛尔卿却感觉自己看见了皇叔叔的影子。
“郡主不必如此紧张,若按辈分说来,小山还得唤郡主一声堂姐。”辛温平淡笑着将茶盏递到辛尔卿面前,“我阿姊可是出了什么事?”
她努力维持着脸上的淡然,内心却因为二人的到来强烈地不安着。
辛尔卿还没能从震惊中走出来,只是问道:“你确实是皇叔叔的女儿?”
“堂姐看到我的时候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辛温平反问道,“比起这个,可以先和我说说我阿姊的情况吗?”
柳梓唐坐在一边,一下子接收到这么多的信息,有点难以消化,只能保持着沉默。平儿管太合郡主叫堂姐?郡主似乎也怀疑平儿是什么人?皇叔叔的女儿?平儿是圣人的女儿?柳梓唐的脑子里有一堆的问号。他有些想不明白,自己看着长大的妹子,怎么会是皇女呢?这件事菀菀知道吗?
“菀菀如今正在天牢关着。不过你放心,今日我已经同皇叔叔说过情,为她求了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如果没有旁生枝节的话,明堂的重建应当会落在菀菀身上。”辛尔卿一边说着,一边小心打量着眼前的女孩,“火烧明堂的贼人,月校尉已经去追了,不会让你阿姊白白受委屈。”
辛温平努力扯了扯嘴角,从鼻子里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她在宫外,并不知道昨夜明堂因何起火。但她知晓如今是阿姊在主理神宫修缮,监工不利之责横竖是躲不过的,有了郡主这一句话,她也可以放下心来。
“今日原本只是想着来关照一下你,没想到……”辛尔卿尴尬地笑了笑,“不知道你身上可有信物?”
“堂姐说笑了。我还不打算认祖归宗,信物自然也是没有的。”有了辛温泰的前车之鉴,辛温平自然不会轻易再将底牌漏给别人。钿奴拿走了荷包,但玉佩她还留在手里,这一次她一定要亲手交给父皇才放心。
“不打算认祖归宗?”辛尔卿蹙了蹙眉,“如果你真的是皇叔叔的女儿,你此时拿出信物来与皇叔叔相认,定能保你阿姊无虞……”
“我知道堂姐有很多疑问,当初是我阿爹用自己的亲骨肉换下了我,我才得以坐在这里同堂姐对话。”辛温平垂眸,抬手为自己也倒上一杯茶,脸上浮现出远超年龄的老成,“但我手上确实没有信物。”
她抬眼,直视着辛尔卿的双眼。这个太合郡主看着并无太多城府,她也听月霜双讲了不少阿姊在郡主府中的事情,因此对于这个素未谋面的堂姐,她心里还是有几分好感的,也知道辛尔卿与辛温泰并不是一路人,且隐约有些矛盾。如果是这样的话……
“堂姐久在京中,应当比我更了解我那位嫡亲大哥的性子吧。”辛温平留意着辛尔卿的脸色,到底是贵女,从初见的惊惶中冷静下来后,辛尔卿脸上的表情都十分克制,只是眼底还是荡起一丝波澜。
辛温平继续说下去:“我阿爹死前,将我的身世告诉了我阿姊,阿姊这些年一直埋着这个秘密,想要等着局势稳定带我回大兴认亲。”
柳梓唐端茶的手抖了一下,茶水差点泼出来。辛温平好像没看见一样:“正巧遇见了太子南下江南,我已经在维扬县与太子相认过,但他似乎……并不希望有我这个妹妹。他拿走了我的信物,还差点杀了我,幸而得到贵人相助,我们姊妹二人才能平安来到洛阳。”
辛尔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确实是他会做的事情。”
“所以,我也希望堂姐能为我保守这个秘密。既然堂姐已经出手,阿姊没有生命危险,那我也暂时不出面了。”辛温平对着辛尔卿粲然一笑,“顺带一提,其实抱月茶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