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诚意还不够吗?”
他们当然知道汉人想要什么:马。草原的马一个个膘肥体壮,而汉人的马相较之下是不如他们的,因此汉人总会觊觎草原的宝马。只是此乃军需,他们此次为表诚意,也进贡了一匹血汗宝马,而和洛阳抱月茶社互市的,都是一些阉割过、品相一般的母马,那些种马自然是不能交易的。
钱放话外的意思,阿史那钦当然明白。但底线,并不是轻易能打破的。
钱放也不将话说破,只是笑吟吟道:“诚意的价值无法衡量,阿艳公子自己心里可以掂量一下。我做生意,只要最好的资源,我这明前龙井的芽尖,您在洛阳的宫外买不到更好的,在宫里也未必有。所以,我希望能够等价的置换。”
阿史那钦喝了一口茶,确实清香四溢、唇齿留芳:“我只是个小小的商人,不如钱兄手上资源好,钱兄不如直接开个价吧。”
“阿艳公子这就说笑了。”钱放脸上含笑,心里暗暗喊苦。他看这阿艳钦一身的衣着,非富即贵,若是能搭上这条线,他们的生意会好做很多。如今他们与波斯商队的合作已经达成,但突厥一直是横在辛周和波斯之间的一道关卡,他前些日子与郡主聊过很多,知晓若是能与突厥、波斯建立起三边的贸易,原本扼住辛周与波斯咽喉的手就松开了。但杨二小姐这边却给他下了“任务”,说是朝中某人的意思,希望他能想方设法从突厥人手里搞到没有阉割的公马,如果事成,日后抱月茶社很可能有机会成为皇商。他其实只是个普通的商人,两面都是利益,但皇商听起来更像是在画饼,他内心是更趋近于和突厥合作。只是他也明白,想要突厥的种马,其实是在为辛周的军队做保障。钱放只觉得自己肩上的责任好大。但他不得不开口:“我这人做生意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的,开诚布公地说,我们茶社与波斯、天竺都有互市的合作,交换货品带来的利益远远大于金钱。单是辛周国内,我们依靠卖茶已经能够产生大量的盈利,所以我需要的是通过互市换取更大的利润,而不是钱。”
“洛阳茶商众多,贵茶社是首位,因此我们才想到来合作。只是如今看来,倒是我们商队不配了。”阿史那钦知晓谈判不利,起身,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钱兄,多谢款待。”
“无妨,阿艳公子有时间再来喝茶。”钱放笑盈盈地将人送出茶社。
他毫不怀疑,阿艳钦三日之内必然会回头。整个洛阳茶商商会都是他管的,更何况茶叶这东西,喝过好的,那孬的可就很难喝下了。
果不其然,阿史那钦在洛阳南北市都碰了一鼻子灰。而且,喝过抱月茶社的茶,总觉得别家的茶就是不如那日的龙井芽尖香,有几家便宜是便宜,喝起来又苦又涩!
他正往西市去的路上,却碰见一辆郡主府的马车正往西苑去。见到他,那马车居然停了下来,一位绿衣侍女开口问道:“阿艳公子,我们郡主今日去西苑骑射,不知阿艳公子可是有要事?若无事,郡主想约您一道去西苑。”
阿史那钦本想拒绝,但却见到辛尔卿芙蕖一般的小脸从车窗探出来,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嘴上鬼使神差地应了下来。
被请上马车以后,才发现马车里还坐着一男一女。女孩向他作揖,介绍道:“营造司司正,杨菀之,见过阿艳公子。”
而男人则是懒洋洋地一抬眸,勾唇散漫道:“月家军,月无华。”
听到这个名字,阿史那钦倒是多看了辛尔卿一眼,辛尔卿眼里含着几分戏谑地看着他,开口道:“这位是阿艳公子,是钱东家的客人。”
两个大男人在马车上一坐,马车一下子变得有些局促了。辛尔卿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阿史那钦问着话,月无华偶尔插插嘴,杨菀之则一直低头在自己随身的板子上涂抹些什么。如此一路,西苑很快就到了。
西苑位于洛阳城西,北临洛水,除却林园游湖之景,还有马场、靶场等供洛阳纨绔游乐之地。杨菀之自是对那林园颇有兴趣,只是辛尔卿想去跑马射箭,月无华骑不了马,但射箭却是长项,杨菀之心想或许换换心情也不错,于是妥协了。
今日辛尔卿出行,靶场自然是被郡主府包圆了,早有下人备好弓箭。阿史那钦看着一身胡服的辛尔卿,见她挽弓搭箭,心下划过一丝赞许:“想不到辛周的郡主有如此飒爽的一面。”
辛尔卿微微一笑,拉动弓弦,弓箭歪歪斜斜地射在箭靶上。她却淡定自若地拿出下一支箭,嘴上说着:“我这人不经夸,阿艳公子倒是捧杀我了。”
“郡主若是不介意的话,在下对射箭略通一二,可以为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