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脑,都在后宫插了自己的人。没有了绝对的地位压制,大家对竺自珍的看法也变成了:彼可取而代之。
李承牡走了,姚靖仇也不是个安分的,只是他不盯着窦派,就盯着竺自珍屁股底下的座位。而西凉王氏的王毅丰,如今的小司寇,也正野心勃勃地盯着竺自珍呢——说到这个,竺自珍更恨辛温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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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温平入朝以后,先是因为冯师儒案,助推了《辛周律》的修改,而做了几个月的内史令以后,直接被圣人调去了秋官,直接当了秋官上大夫——大家毫不怀疑,若不是王毅丰背后有西凉王氏,不好随便撸下来,圣人会直接把小司寇的位置给辛温平。这齐光公主文武双全,又颇有改革的意愿,秋官这个去处对她来说再合适不过。但王毅丰想的是,这小司寇的位置让给齐光公主就让了,他呢,想搞个大冢宰当当。
王毅丰和竺自珍年纪相当,一直被王恩压着一头,也不是滋味。
辛温平因为早年受许知远帮助,入朝以后积极拉拢许无患,而她正在助推的《新律草案》,也需要朝臣的支持,辛温平同许无患又是打感情牌,又是陈述利害关系,甚至愿意把这个修《新律》的功劳让一大半给许无患,还因为和许知远的关系直接管许无患叫“师公”——把许无患哄得晕晕乎乎的。许无患也不傻,知道辛温平想要和竺自珍打擂台,但那又如何?竺自珍压了他这么多年,辛温平提出来的合作,对许无患来讲是大大得利的。他能超过竺自珍,能收获名声、权力;更重要的是,齐光公主此人博学多识、谋略过人,所行之事皆是对天下有益之事,而和这样一个有胆有谋的皇女交好,怎么看都比站队竺自珍划算。
况且,等他得到权力,这份权力足够大,未必会受齐光公主制约。
竺派的内部,已经开始分裂了。
这边,竺自珍正在跳脚的时候,辛温平正坐在郡主府的水榭里赏鱼。辛尔玉苦着脸坐在她对面,对着眼前的棋局抓耳挠腮。辛莫风看着儿子急得额角冒汗的样子,不由对骆清清道:“夫人你说,咱儿子笨吗?”
骆清清扫了一眼桌上的棋局,辛温平三分力都没使出来,这会儿已经开始喂鱼了,辛尔玉这一步棋久久还没落下。她摇了摇头:“反正不聪明。”
“唉。”辛莫风叹气。不怕自家孩子笨,就怕别人家的小孩太聪明!
要知道,自己那个圣人堂弟暗搓搓向自己炫耀了太多回。也是,这天下没有一个父母能够免俗,自家孩子连中三元,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要炫耀好久的。
不过,自己这个做叔叔的,也算是看着这个姑娘长大,心里多少有些隐秘的骄傲:你这当爹的只是享受了成果,我可是出了几分力的。但他与辛温平倒是装作刚刚认识一般,只在私下有交集。所幸,杨菀之管圣人将这郡主府要来了,因此他们叔侄二人在洛阳也更方便地接头。
见辛尔玉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怎么走下一步,辛温平和蔼地拍了拍小堂弟的头:“今天就到这里,你慢慢琢磨吧。”
辛莫风知道这是要聊正事了。他摆了摆手,屏退了下人,亭子里只留了他们四人。骆清清凑到儿子身边和他一起琢磨那步棋,辛莫风则开口道:“我听内史府的人说,竺自珍将念寺桥的事情也扒出来了,肃政大夫一口屎盆子扣在杨大人身上,说她牝鸡司晨,才会使得营造屡建屡毁、坎坷不断。咱们还不出手吗?”
前有柳梓唐,后有辛温平,如今的内史府,亲近辛温平的人已有不少。
哪怕辛兆一直想保杨菀之,但牝鸡司晨确实是他心中的一个痛点,一件事被人提多了,他也会慢慢瓦解自己原本的立场。辛温平却没有想着第一时间去出面解决,而是任由竺自珍和父皇拉扯。她抬眼看了一眼远处耸立在天际的明堂,轻笑了一声:“不用担心,这里是洛阳。”
她和阿姊的大本营。
辛温平缓缓开口:“竺自珍现在是该着急,许无患、王毅丰和姚靖仇都想着能把他的位置顶下来,我看尉迟御也急着上位呢,只不过尉迟御现在盯着的是小司马的位置。但竺自珍越是着急,就越是办不成事。他可别忘了,父皇每次抬眼看见这明堂,就都会想起阿姊的本事。他竺自珍做大冢宰之所以这么久,自然是因为无功也无过。他在这个位置做的事情,还不如他做山南道司寇使的时候做得多。而明堂就是阿姊的记功碑!”
“姚靖仇胃口真大,坐上大司马的位置不到一年,就想着那大冢宰的位置了。”辛莫风叹气。
“没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