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辛温义画了一个皇姊姊,画了一个父皇,画了一个自己,开心地咯咯咯笑着将画展给辛温平看。辛温义一笑,一旁正在看奏折的辛兆就抬头望过来,辛温平连忙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道:“阿义,阿姊不是同你说过,在御书房讲话要悄悄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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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温义立马伸手捂住自己的小嘴,一双大眼睛滴溜溜转着,然后小声道:“皇姊姊你看,这是我画的父皇和你!”
“阿义,过来,让父皇也看看。”辛兆冲辛温义招了招手,辛温义很开心地跑过去,将手里的画递给辛兆。但他控制不好手上的力气,等到跑到辛兆面前时,手里的纸已经被撕开了一道大口子。辛兆有些无奈,就听辛温义开心地点着自己的画作,解释道:“父皇你看,这是我,这是皇姊姊,这是父皇你!”
他点的时候手上力度很大,点到辛兆的时候更是用力往下一戳,结果好巧不巧,辛兆手里的纸一下子顺着原来的口子被戳裂了,正好把那个画着皇帝冕旒的小人脑袋给截断了。辛兆一下子黑了脸,想要发火,但这是自己的亲儿子,只能自己吞了,尴尬笑道:“阿义,你今日差不多该回去了。”
程思威见状,也连忙叫了一直守在殿外的奶嬷嬷,将辛温义抱走。辛温义不明白为什么父皇忽然变了脸色,伸手还要抓父皇的衣袖:“父皇,阿义不想走……”
“三皇子,老奴带你回去吃羊奶羹。”奶嬷嬷连声哄道。
辛温义一下子被羊奶羹吸引了注意力,松开了抓着辛兆衣袖的手,奶嬷嬷如蒙大赦,逃命似的走了。
“陛下,三皇子不懂事,您……”程思威见状连忙劝道。
辛兆心里不舒服,但也不至于真的和辛温义计较这个,“嗯”了一声,将那画儿叠好放在一边,招了招辛温平:“平儿,过来。”
辛温平恭顺地上前。辛兆看着聪颖懂事的女儿,心里那股气顺了很多,开口道:“平儿,你最近提的改革方案,都很有想法,只是有些尚不成熟,这种提案下次便不要急于拿出来,免得落人口舌。自己打磨好了,再提出施行。”
辛兆说着递了一份御笔朱批着“不准”的奏折,正是辛温平提的放宽商人子女科举入仕的折子。会被打回来,辛温平不意外。士农工商的社会地位由来已久,不是一时半刻能改变的。
然后,辛兆又递了一叠奏折,都是肃政台递上来的,辛温平都不用猜便知道是什么内容。
“这些,都是弹劾你和你阿姊的折子。朕,没有细看,你阿姊的就不用管了,弹劾你的,你挑出来,念给朕听!”辛兆神情严肃,真的有股严父的气势。
辛温平打开那些奏章,一一念给辛兆听。有些是指责她改旧律,抬高贱籍地位,是冠履倒置、绿衣黄里;有的说她任人唯亲、怙恩恃宠、加膝坠渊;还有一些无非就是老生常谈的牝鸡司晨,高呼公主干政是反天之刚,挠阳之明,胙移后家,可不哀哉。
辛兆一面听,一面观察辛温平的表情,只见她面不改色地读完了所有的折子,从中挑了几份道:“这几份,针对儿臣所提新律,除了抨击儿臣之外,倒是提了不少自己的见解,虽与儿臣之见相悖,但仍旧可一观。”
“别的呢?”辛兆的眼神落在了那份“任人唯亲”上。
“志同道合之人,彼此自然更亲近。如伯牙子期,原先不相识,高山流水觅得知音,在旁人眼里便成了亲友。”辛温平淡然道,“至于阿姊,分明是父皇您一手提拔的。明堂在上,这些肃政大夫讲话也真是不打草稿。”
顺着辛温平的话,辛兆也抬眼,向外望了一眼明堂,点了点头。确实,抛开辛温平不谈,杨菀之确实算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从冬工到司正再到后来的冬官大夫,虽然夺情起复是沾了辛温平的光,他是天子,这些,不也都是他的意愿么?想到这里,辛兆不由冷哼一声。这些个肃政大夫,确实是不识好歹!
“至于牝鸡牡鸡,就更可笑了。”辛温平满不在乎道,“入了这朝堂,什么男官女官,不都是父皇的官么?这几位肃政大夫写折子的时候,难道要先问问自己的笔,是从公羊身上拔下来的毛,还是母羊身上拔下来的毛?”
程思威闻言,在一旁都忍不住憋笑。
辛兆倒是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将那些折子都给了辛温平:“这些折子,你自己拿回去批吧。”
这是辛兆在帮辛温平立威,也是对那些肃政大夫和背后的人的警告。文武百官不干自己的正事,只盯着辛温平使劲弹劾,不是好事。他的朝廷需要运转,需要像辛温平这样有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