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大人果然有大才”“我辛周有姚大人,真是大幸!”。姚慎身望着辛温平闪闪发亮的眼色,不由眉目飞扬。
糟了,齐光公主好像真的很欣赏我。
二人这一聊,一直聊到吃晚饭。辛温平客套地留姚慎身下来吃饭,姚慎身很没眼色地答应了。席间,辛温平道:“我倒是没想到,你我二人竟如此投缘。如今天寒,正适合温酒而食,不知姚大人意下如何?”
姚慎身一听说有酒,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恭敬不如从命。”
辛温平让杨四拿来的酒可不是关中的白酒,而是与突厥互市而来的草原的烈酒,这酒度数比关中的白酒高上了一倍不止。辛温平看着姚慎身一碗一碗地豪饮,脸上的笑意真诚了几分。
三碗下肚,姚慎身痛哭流涕地拉着辛温平的衣袖:“昔有曹刘青梅煮酒论英雄,今日修永与公主相见恨晚啊!我每日在天官署,对着官员点卯的表格,一日日地算着他们的考勤政绩,还要看那许无患的脸色。大丈夫岂能久居人下!我有此等大才……”
辛温平静静地听着姚慎身痛诉自己如何怀才不遇,抬手,烈酒再次倒入碗中,姚慎身已经喝到麻木,痛哭流涕间又是好几碗下肚。
可是姚慎身没想过,自己出身雍州姚氏,自幼享受着最好的教育,入朝之后只做了一年的县令就被调回了大兴,还做的是六官之首的天官。而更多的寒门学子,因为没有后台,即便中了进士,也只能到江南道、岭南道、河北道、剑南道甚至陇右道去做官,有的做那县令,一做就是一辈子。他姚慎身又谈何怀才不遇?
辛温平没有戳穿他,只是附和着。
可不是青梅煮酒么?昔日曹阿瞒没有试探出刘玄德的野心,但你姚慎身的底,我辛温平可是快要摸透了。辛温平轻笑一声,她的笑像是鹅毛一样划过姚慎身的心尖,配合醉酒的酒意,整个人都酥酥麻麻的。
辛温平道:“你我比之曹刘,姚大人真会开玩笑。”
曹刘最后,不还是兵戈相见么?
姚慎身已经醉得没法吐出清晰的字眼儿了,哼哼唧唧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竟是要上来拉辛温平的手,辛温平躲开了,起身道:“杨四,姚大人喝醉了,从后门送他回姚家。”
“是。”
送走烂醉如泥的姚慎身,杨四不由为主子叹了一口气:“这姚慎身,自己又不能喝,还要喝那么多,喝完了以后嘴上也没个把门,真不知道姚家怎么放心他的。”
“姚氏本家未婚的男丁,也就他还算拿得出手了。再怎么说,当年也中了个探花郎。”辛温平已经将方才被姚慎身拉得皱巴巴的衣服换下来,“但既然这人有这么大一个弱点,自然可以利用。”
“空有学识,他今日醉酒的事情若是捅到圣人面前,他可就废掉了。”杨四跟着辛温平久了,也开始打起坏心思来。
前脚刚接下赈灾的担子,后脚喝得酩酊大醉,圣人若是知道了,怎么会不动怒?
辛温平摇了摇头:“卖他个好。”
辛温泰和竺师师二人已经成了彼此的枕边人,却还是撕破脸皮,最后落得双双殒命。这样的下场,辛温平已经见识过了。姚慎身,不能站在她的对立面。
“杨四你说,这世上男子,是不是都贪图好颜色?”辛温平说着,望向窗外的雪夜,语气里,竟然有一丝落寞。
“这……属下也没有经历过这些男欢女爱之事,但想必也不全是吧?”杨四绞尽脑汁,举例道,“比如说,许大人和他夫人,我想比陈夫人好颜色的女子比比皆是,但许大人这些年与陈夫人感情好得很,据说当年还是许大人主动追的陈夫人呢!再说那举案齐眉的孟光、梁鸿,不也是不重颜色吗?”
辛温平如今也是青春萌动的年纪,对感情还是有几分希冀的。她走到铜镜前,伸手抚着镜面轻轻描摹着自己的眉眼,叹息一声:“这镜中的,不过一具皮囊。皇祖母已是一代女皇,依旧被人诟病为狐媚惑主;公孙司徒,勤勤恳恳十载,还是逃不脱曾以色侍人的标签。美貌的,便是妖;无盐的,便是鬼。这皮囊倒是成了女子的刑具了。”
她走到如今的这条路上,注定不会得到她想要的那份真心了。
杨四同为女子,自然知道辛温平在惆怅些什么,出言宽慰道:“殿下,这些不过只是人的本性。无论殿下是什么样的皮囊,殿下都是属下心里最好的主子。”
“你说阿舟和钱星梵,又是为什么喜欢我呢?”辛温平微微垂下了眼睫。
“属下不知。”杨四摇了摇头,“属下也不知,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