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平满意地点了点头。当她十分满意柳梓唐的提案时,便不会阴阳怪气地喊他柳大人,而是喊他的表字。
粮食这边聊明白了,棉花和布有钱家布庄出面,辛温平也不用担心,接下来要发愁的就是药材、炭火、木材和营造。
“长生元年,扬州大雪,维扬县周边受灾严重,隔壁的天长县就连县城都死了很多人,当时就有很多流民涌入县城,但维扬县容纳不下这么多流民。后来是阿爹组织营造司修筑御寒窝棚,才保住了这些流民的命。”杨菀之道。
这件事,辛温平在维扬县时,已经听很多人说过很多遍,这几乎是杨冰一生最大的功绩。
而如今,大兴城面临的困境,和维扬县一样。城中的客栈都快住满了,那些没钱住客栈的,只能往那几家心肠好的店里去,在大堂挤一挤。抱月茶楼很快也要对这些流民开放。这雪下了半个月还没停,大兴城周边算上仓城,已经有两个县城和六个村庄被毁。如果不能及时为这些流民提供挡雪的住处,大量的流民将会涌进大兴城。
“其实……我有一个不太实际的想法。”杨菀之沉吟,“在明宫的掖庭宫和司宫台院都已经造好,或许可以开放给这些流民?比起窝棚来,在明宫的保暖性肯定更强。”
营造在明宫时,杨菀之选用的是空心砖。比起传统的实心砖,空心砖更省料,自重更轻,同时保温性能也更强。空心砖承重性不如实心砖,但在明宫的整体结构是木框架,墙体并不承重,只起到保温装饰作用,所以空心砖的缺点被完美避开了。
辛温平摇了摇头:“阿姊的出发点很好,可行性却不高。流民人多且杂,不好管理,若是毁坏了在明宫,这个责任,我担不起,阿姊也担不起。这件事情也不可能不经父皇的同意就去做。”
“圣人断然不会同意的。”柳梓唐也摇了摇头。
“看来还是只能用老方法了。”杨菀之叹了一口气,也没坚持。她也知道,这个想法不切实际。在明宫说起来就是圣人的家,圣人可以容许流民进入大兴城,但不会容许他们进自己的家门。
商定完事情,也快到午饭点了。辛温平通常不留这些官在自己府上用膳,柳梓唐识趣地告退。太医院的药送来,辛温平监督杨菀之把药搽了。姊妹二人简单地吃了些,便各自去了各自的官署。
刚到冬官署,就见陆虹笙一脸八卦地凑过来:“你这丫头,蛮招人疼的嘛~”
“我?”杨菀之一愣。
“喏,地官署的那个柳大人,去太医署特意为你求了治冻疮的膏药。”陆虹笙说着,塞了一个小瓷瓶在杨菀之手里,“我没和他说公主已经让人给我们送过药了。”
瓷瓶滚进手心,冰凉的触感让杨菀之微微愣神。
陆虹笙调笑道:“这柳大人,肯定对你有意思!菀菀,姐妹知道你之前对月公子有意思,可是你看,月无华那个狗男人现在在西南,就连凯旋的时候都没回大兴,他都快要成亲了,这种人,咱也不稀罕!”
提起月无华,杨菀之倒是异常地平静:“月无华已经而立之年,论年纪,成亲已经算晚。再者,自闵德四年至今,我们分别已有三年,我们连口头的关系都没有确认过,男婚女嫁,自是不相干。”
杨菀之在大兴没有和任何人提过自己过去和柳梓唐的过往,陆虹笙只当他们是在大兴认识的。她一边为杨、月二人咋舌,一边道:“姐妹,你倒是比我想得冷血多了。我还以为你多少会难过一下呢。不过我觉得这柳大人肯定是喜欢你,不然为什么三天两头往我们冬官署凑?”
“可能是因为得不到吧。”杨菀之在营造司盖了十年房,她的心就像在明宫的地基一样冰冷。
心是冷的,嘴也是硬的。
“姐和你说,男人嘛,总得给个机会试试!试过了才知道行不行嘛,反正咱们这一辈子这么长,又不一定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这个不行,咱就下一个更乖!”陆虹笙有些揶揄地顶了顶杨菀之的肩,这丫头,越长大越不爱笑,倒是让她更想逗她两句。
“这就是你半年换三个相亲对象的理由?”杨菀之毫不客气地拆了陆虹笙的台。
陆虹笙今年也二十六七了,放在官场里,还是初出茅庐,但她的婚事已经成了家里的老大难。陆虹笙清了清嗓子,道:“唉,这官场女子,能如月司马那样夫妻和睦的实属难得,但咱们可以向公孙司徒看齐嘛~你和公孙司徒走得近,你有没有见过她的男宠?我见过一次,那长得真是我见犹怜……”
杨菀之总算被陆虹笙逗笑了,她料想陆虹笙说的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