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世人都以为李承牡是汉人将领,实际上李承牡的母亲是汉人,父亲却有鲜卑血统。李承牡自己恐怕也从未将自己当做汉人,与这些藩将相交时,也会刻意提及自己的鲜卑血统。
又是一番推杯换盏,不多时,李承牡便说自己有些乏了,将那胡姬一抱,就往后院去。众将士哪有不懂的?嘻嘻哈哈地各自领着美人儿散了。芙蓉暖帐之中,胡姬靠在李承牡的胸口,玩弄着他的喉结,声音娇娇软软地问道:“方才听处罗将军说,李将军日后是要回西京的。金桃还从未去过中原呢……今日将军要了金桃,日后不知道金桃能不能跟在将军身边一道回西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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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牡粗糙的大手在胡姬白玉一样的身上游走,眯起眼睛,没有说话,只是在她腰间的软肉上掐了一把。
金桃娇笑着往后躲了一躲:“讨厌!”
只是她这一躲,原本被她坐在身下的李承牡猛地起身,伸手就往她的脖颈掐去。电光火石之间,金桃已经被他狠狠压在身下,而一柄藏剑簪也抵到了李承牡的颈侧,只要再往里一点点,扎下去,李承牡就能一命呜呼。
只可惜,李承牡的右手死死扼住了她的咽喉,左手则攥住了金桃刺杀他的手腕。李承牡左手用力一捏,只听金桃口中发出一声惨叫,右手已经无力地松开,藏剑簪也掉在了地上。
李承牡微微抬起自己压在女子身上的重量,给金桃留了一口喘息的余地:“你主子姓辛。”
他几乎是笃定道。
金桃愤恨不甘的眼神瞪着李承牡,没有回答。
“你想从我口中套出什么呢?”李承牡眸色微沉,“你是在为辛尔卿做事,还是辛温平?又或者,二者皆有?齐光公主和突厥可贺敦相互勾结,可是通敌叛国的大罪。”
“李将军狼子野心,竟然还想说别人心有反意,真是可笑!”金桃咬牙切齿,方才的小鸟依人和柔情蜜意都一扫而空。她本打算在李承牡身边多潜伏一阵,然后再找机会杀了他,没想到李承牡一上来就识破了她的目的。刺杀失败,金桃只恨自己身手不够!
李承牡之所以会猜测金桃是辛尔卿派来的,是因为她的长相很明显是东突厥下一个臣属部落的人,这个部落前年在李承牡挥师北上时被灭,李承牡大手一挥,将这个部族屠了个干净。
不是他残忍,只不过是西北的生存法则就是如此,突厥若是打进安西都护府、打进陇右道,一样免不了屠城。
但这只是他逼走平西王府的一步棋。贺兰敬战功赫赫,他心有畏惧;姚靖仇即便作为大司马也不过是他的继任者,他丝毫不放在眼里。
“你说我狼子野心,可我为辛周镇守安西都护府,驱逐突厥、开疆拓土,圣人与我在阵前结拜,一度和衣共寝、亲如手足。”李承牡死死钳制住金桃,“十年前天山一战,圣人救我一命,我又怎么会背叛我与他的战友情谊?这朝中上下任谁都有反辛之理,唯我李承牡缘何要反?”
金桃死死咬着唇。她若是知道,便不会在这里了。
“我要是反了,便是被齐光公主逼反的!她在朝弄权,迫害良将,都是她的错!”李承牡沙哑着声音说得切齿,好像真的是辛温平逼得他迫不得已,他是正义的,是替天行道。
实际上朝中最爱弄权的人是皇帝辛兆。是他对臣子永远怀有疑心,放任竺李窦三派在朝中斗法,猜忌平西王、王荣、月槐岚等将领,派姚靖仇来与李承牡牵制,又不愿意给平西军更多的兵力。只可惜辛兆偏偏是太祖唯一一个姓辛的孩子,他虽有文才武功,可心性太差,根本不是明君,若太祖有选择,皇位不一定在他身上。
幸而辛兆如今身体抱恙,他在位至今不过七年,辛周已经隐有分裂衰颓之相。原本在太祖手里的盛世江山,如今不过剩一个浮华的外壳,内里已满是败絮。若是他再坐上几年皇位,辛周怕是要二世而亡。
但李承牡看不见这些,金桃也不知道,为何李承牡对辛氏女——或者说,他对天下女子,这滔天的恨意从何而来?
金桃也永远不会知道了,她的刺杀任务失败了。李承牡在咬牙切齿时,已经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手上,伴随着颈椎骨断裂的声音,金桃灰败的双眸直直望着李承牡,仿佛要从他的脸上看出答案。
李承牡起身去后间洗掉身上的脏污,换上衣服出来时,飞羽几人已经将金桃的尸体拖走处理掉了。他走出这间侧院,轻手轻脚地走到主院。夫人周氏本以为李承牡今夜不会过来,正松一口气,没想到他就大步进了主院,脸色有些难看,唯唯诺诺地上前向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