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的规划图,再去实地核实情况,修改,返信……一来一回之间,断掉的金牛道正在从两边向中间慢慢推进,而两位冬官也在不断沟通、修改路的走向,以确保两条路最终可以交汇。
另一边,谋害琮生的船夫被发现溺死在了梓江里,尸体打捞上来时,仵作判断已经死了有四天,也就是说,月无华前脚进城,这船夫就被人溺死了。这下更坐实了行凶之人就在梓潼县内。但朱万全也被月无华关了四天,再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月无华就要放人了。
毕竟这位朱万全在梓潼县的名声真的好,月无华抓了朱万全,梓潼县甚至有不少百姓在为朱万全鸣冤。这几天,月无华每天去一趟牢里,然后回来就钻进柳梓唐的营帐,坐在柳梓唐的床前,两个大老爷们儿一个躺着叹气,一个坐着叹气。
“我决定明天把朱万全放了,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收获。”月无华抱着手臂,他个子高,军营里的折叠胡椅又小,坐在这胡椅上显得有点局促。
“我有点想不明白。”柳梓唐蹙眉,“若换做是我,遇见这个情况,我定会害怕被人瓮中捉鳖,然后趁机逃跑。但这个朱万全,好像一点不害怕的样子。难道真的不是他?”
月无华毕竟年长柳梓唐十岁,不由带了些过来人的语气道:“这时候不就是比谁更沉得住气吗?这灾银就是在梓潼县失踪的,哪怕不是朱万全干的,朱万全也难辞其咎。”
月无华眼神犀利,似乎想到了什么:“而且,从我们掌握的线索来看,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朱万全背后肯定有一股势力在支持他。放了朱万全,或许能引出这股势力。”
这么大一笔灾银,朱万全怎么敢尽数吞下?就算他有这个胆量将这灾银全吞了,那又如何做到让这笔银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呢?要知道,这可是足足一百八十万两白银啊!而且,朱万全再贪婪也不至于如此大胆妄为。毕竟,一旦事情败露,他不仅会失去官职,甚至还可能面临杀身之祸。
更何况,就算他真的有这个胆子将灾银全部吞没,那么这么多银子究竟去了哪里呢?为什么就像泥牛入海一样,一点踪迹都找不到?难道说朱万全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手段,可以将这些银子藏起来吗?或者说,他已经将这些银子转移到了其他地方?
然而,由于朱万全的嘴巴始终紧闭,无论怎样审问都不肯吐露半句真话,他们也无法得知这些银子的下落。而他现在仍然是朝廷的官员,月无华等人也不能轻易地对他动用刑罚,否则便是违反了律法。因此,他们只能寄希望于能够找到这一笔失踪的灾银,作为给朱万全定罪的证据。但遗憾的是,尽管他们已经将整个梓潼县都翻了个底朝天,却依然没有发现任何与这笔灾银有关的线索或证据。
这一场天灾,倒是给这些人提供了不少便利。剑南道在地动中失踪的百姓,目前不完全统计已有五千余人,月无华带来的人这几天在梓潼县周边搜山,倒是搜到了几个失踪人口的尸首,却没有穿官服的。
可事情既然已经做了,必然就会留下痕迹。柳梓唐恨自己没有在秋官署进修过,让他算账那是一等一的快,让他查案子,他真的一头雾水。好在夏官有时也会配合秋官查案,月无华这边还算靠得住。
但柳梓唐总觉得,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他略过了。
“朱万全有帮手,而且他有能够把灾银融掉重铸的工具……”柳梓唐沉思着,眉头紧紧地皱起,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道,“这些灾银可能已经变了一种形式,被朱万全攥在手里。话又说回来,朱万全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月无华挑了挑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他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嘲讽,说道:“因为喜欢钱啊。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小人爱财坑蒙拐骗抢劫偷盗。这不是很正常的吗?触犯辛周律还需要理由?”
听到这话,柳梓唐不禁一愣,一时间竟无言以对。他瞪大眼睛看着月无华,心中暗自惊讶于他如此直白的回答。沉默片刻后,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
……好恐怖的发言。
然而,月无华似乎并没有在意柳梓唐的反应,继续自顾自地说着:“不过,如果能猜到朱万全的动机,倒是能逼他一下,说不定他就把灾银吐出来了。”
“朱万全过去没钱,穷到要学郭巨埋儿奉母。但纳了李兰以后,李兰会做生意,朱万全家已经不愁吃穿了,到底是什么动机要让他对朝廷的灾银下手。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柳梓唐的脑筋还在绕弯弯。
“也许人的贪念是无穷的,贫穷的时候只想能吃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