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当如何?”
她看这堰塞湖的水位并不乐观。虽然当初巴西郡的大水已经退了,可这堰塞湖处在巴西郡的上游,就像是在巴西郡的百姓头上悬了一把剑。仅仅重建巴西郡并不能解决问题,还要想办法疏导这堰塞湖。因为地势问题,巴西郡如果不在原郡址上重建,就只能往山上修。可山地能被利用的有限,何况被洪水淹没的还有大量的良田,田地是百姓生存的根本,若是没有良田,百姓的口粮和赋税都无法解决。
所以,这堰塞湖势必要解决。
巴西郡新郡有一半在山上,还在建设之中。因为巴西郡的旧郡已经损毁殆尽,杨菀之到了巴西郡也只能住在临时窝棚里。相比梓潼县的县官们,巴西郡的几位父母官要像样很多,绵州的文府尹带着一众官员们凑在山上几个简陋的山洞里办公,但却把巴西郡的医馆、养济院和书院都修好了。如今,郡内的老幼都有去处,而余下的青壮年都在积极投入郡城的修复。
到了绵州以后,杨菀之跟着刘大人马不停蹄地跑了绵州下属龙安、昌明、盐泉、魏城、西昌、万安、涪城几郡,其中昌明郡是地动的中心,受灾最为严重,整个郡城几乎被夷为平地,幸存的百姓在灾后大多疏散至龙州的江油和绵州内受灾稍轻的万安、涪城。而昌明郡因为迟迟等不到赈灾的灾银,郡城的重建工作也处于停摆。
其余几个郡,龙安、魏城受灾较重,巴西郡主要是受堰塞湖决口的影响。考察完绵州的受灾情况,已经过了一周,杨菀之回到巴西郡,坐在小山洞里点着灯给圣人写汇报绵州灾情的折子,同时开始规划如何调度手下的工役重建绵州。
她到底不懂水利,不敢贸然解决堰塞湖之困。刘大人和她一样,也是做营造起家,两人在堰塞湖边愁了好一会儿,杨菀之起身道:“既然我们两人想不出什么解决方案,不如博采众长。我今日回去便派人在剑南道发一道集贤令,凡有能解决堰塞湖之患的能人,赏银五百两。若是白身,我可举荐为官。如何?”
“也好。”刘大人轻轻松了一口气,他和杨菀之的交接到今天也算是结束了,他在绵州六年,没有什么建树,如今能带着绵州百姓熬过这最艰难的几个月,也算是为自己的官场生涯画上了一个不算遗憾的句号。他郑重地对杨菀之道:“杨大人在两都的建树,老朽有所耳闻。从今往后,绵州的百姓就拜托您了。”
“一定不负刘大人所托。”杨菀之肯定道。
夕阳西下,余辉洒在平静如镜的湖面上,仿佛给湖面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湖水被染成了金黄色,金色的波纹如同一条条金色的丝带在水面上舞动。那远处的山峦也被夕阳映照得红彤彤的。湖堤上,一老一少两个身影被晚风掀起灰色的官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