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做不成昏君了。”
“做昏君是昏君的事情,不能怪到祸水头上。”
“阿姊教训得是。”
今日进宫,辛温平本来不想和杨菀之聊工作,但奈何她这个阿姊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倒是两都的这些事情让杨菀之听得津津有味,尤其是听见姚慎身竟然和人暗通款曲,杨菀之也跟着生气了起来:“这姚慎身真不知好歹,那个后妃也是胆大包天!”
“反正人都死了。”辛温平平淡地一笔带过,没有说那人是谁。杨菀之也没有去问。
因为这些都不重要。
不知不觉就聊到了午膳。杨菀之从剑南道带来也不是什么金贵吃食,反而是些民间之物。辛尔玉和辛温义也被叫过来一并用膳了,杨菀之指着眼前御厨按照她给的食谱烧出来的芋儿鸡道:“这是我们绵州府城一个叫芋婆婆的嬢嬢自己种的芋头,她家的芋头个儿又大又好吃。芋婆婆八十岁了,儿女都死在地动里,焚琴一有空就去帮她干活儿,这是她送给焚琴的。”
之后是一道腊肉炒蒜薹。杨菀之吃了一筷子,不由赞叹道:“这腊肉是我们文府尹家自家做的,之前吃过一回,清蒸出来已经很香了,没想到炒出来更香。还是宫里的御厨手艺好!”
然后是蒸出来的香肠:“这香肠是绵州村子里一家祖孙俩送我的,今年夏天的时候我去她们村里考察,遇着大雨,因为害怕山体滑坡,我和她们村长半夜爬起来挨家挨户敲门提醒,把住在危险地带的人都聚到安全的地方。结果那天刚巧山上的滚石把她们家砸了。后来又帮她们重新修了房子。本来我都忘了这件事了,结果这次我要回京述职的事情传出去,她们以为我不回去了,特意花了钱坐牛车赶到府城来送我。”
“对了,还有这泡酸菜!有个书生,在地动中失了右手,本来他才华很好,没想到因此与科举失之交臂,我们遇见他的时候,他正要上吊自杀……现在他已经能用左手生活写字了,这是他送来的。”
杨菀之说着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笑意浮动。
辛尔玉听得入迷,只觉得这一顿饭和他以往吃的都不一样。
他和辛温义自幼锦衣玉食,这桌上的家常菜在他们吃起来很是新奇。只有辛温平默默地就着那泡菜一口一口认真地咀嚼着口中的白米饭,恍惚间这里不是大兴那恢弘的在明宫,而是维扬县那间小小的宅院,她和阿姊坐在修修补补又能用上一年的木桌边就着酱菜喝糙米粥。
等到杨菀之挨个儿介绍完这些食材的来历,辛温平才笑道:“阿姊这是把在绵州的一年都变成一顿饭带给我了。”
“是啊。”杨菀之笑着往妹妹碗里夹了一筷子肉,“因为你没法过去,所以我就带来了。”
“我以为阿姊在绵州吃了不少苦。”辛温平望着阿姊脸上透出的发自内心的快乐,唇角也勾了起来,“现在看来,阿姊过得其实挺快乐的。”
“当然吃了不少苦,”杨菀之笑着答道,赈灾、营造,还时不时要去帮绵州的百姓解决一些鸡毛蒜皮鸡飞狗跳的麻烦,“不过确实也很快乐。没有什么比看着绵州一点点从百废待兴的样子活过来更让人开心的事了。”
辛温平的左手在桌下无意识地攥紧自己的衣摆又松开。
“嗯,阿姊开心,我也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