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定下头名,将备好的赏赐赏出去。拾香园很大,方才的争执他并不知晓,只是这会儿走到这里刚巧被冯知陌拦下,非要和柳梓唐“结交”一番。
柳梓唐正想着如何从冯知陌这里脱身,正见着辛温平几人走来,刚想开口,却接到了辛温平抛来的一个眼神。他跟着辛温平这么多年,早就能看懂这一位的眼色,当即装作一无所知,继续应付冯知陌。
只听冯知陌拉近乎道:“柳大人,听说圣人尚在东宫时您就是她的幕僚,好巧,我在洛阳时也与圣人有过一面之缘。”
柳梓唐内心暗暗吐槽,依照冯知陌表现出来的性子和他对辛温平这么多年的了解,他在洛阳没被辛温平打就不错了。
冯知陌:谢邀,真的被打过。
柳梓唐面上淡然,四两拨千斤:“冯公子说笑了,本官自十六岁入朝,一直是朝廷的官,没做过谁的府臣。”
辛周朝初创时,太祖一度废止了幕府制度,因此军官、重臣的那些幕僚不被朝廷认可,直到酷吏政治兴起,车俊为了扩大自己的势力,游说太祖,才让幕僚重新进入辛周的政治舞台。但幕僚属于家臣,并不吃朝廷俸禄,跟柳梓唐这种正儿八经的官还是有区别。
冯知陌倒也不气馁,继续道:“我倒是很佩服柳大人,当年以一介寒门高中状元,还能拜在左司徒大人的名下,听闻此次科举,会试的考卷都是左司徒大人出的呢!”
简直图穷匕见了。
冯知陌这些年在洛阳一直过他的纨绔生活,但奈何家里催得急。冯知陌的爷爷前年生了重病,眼看没几年了,老爷子偏宠在山南道做县令的冯知陌的堂哥,说日后的遗产要分大半给堂哥,不给冯知陌这个不肖子孙。冯知陌的爹气不过,他从小就觉得父亲偏宠自己的弟弟,现在自己的儿子也不被父亲看好,一下子就犟上了这口气,在父亲面前放下了狠话,逼着冯知陌出来考功名,甚至打点了一番,调换了考卷。这次更是给了冯知陌一大笔银子,让冯知陌务必想方设法搞到考题,让他们父子俩狠狠地扬眉吐气一番。
冯知陌也知道自己从前不受辛温平待见,横竖他也不待见辛温平。只是他觉得这天子高高在上,他就算买到了题,也进不了殿试一甲,到时候找个犄角旮旯的地方躲着,那么多考生,圣人注意不到他。而他今天进了这园子,也听别人说圣人不会来园内,他只要想办法能和柳梓唐拉上关系就行。
至于苏鸿雪,冯知陌知道自己换的是他的考卷,也早听说他也来了大兴。冯知陌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下场居然还考了个压线,将将入了会试。苏家已经闹过,他爹自然吩咐他最好在会试前想办法把苏鸿雪按死,尤其是不能给苏鸿雪接触到那些圣人身边人的机会!冯知陌早有忌惮,为了不让苏鸿雪今日有出风头的机会,他便夺了苏鸿雪的诗稿烧了去。
冯家在大兴也有一两个交好的三流世家,冯知陌进了这御苑,扫了一眼就知道这园子里没几个家世压过他的。想来也是,九姓十三家手上都有晚上在拾翠楼宫宴的请帖,要想带晚辈露脸,直接带到拾翠楼可比来御苑等一个机会要来得直接,他们确实不稀罕这个。也就是一些寒门、小世家,才会想方设法抓住这个机会,一睹天子龙颜。
因此,这拾香园里的人,冯知陌没有一个看得上的。甚至眼前的柳梓唐,还有他爹要他求的公孙冰,在他眼里也不过两个好用的工具。
柳梓唐继续发挥他的打太极本领:“是么,本官刚从剑南道回京述职,还不知道此事。”
冯知陌脸上露出不耐烦,他又不能直接对柳梓唐说“把题卖我”,只能换着说法暗示,但柳梓唐就是装傻,气得冯知陌牙痒痒。辛温平几人就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冯知陌背对着她们,她们却能听见两人打太极。拾香园里别的学子都不认识换了件衣服的辛温平,只当是寻常学子,因此冯知陌并未察觉到圣人已经站在他身后听见了他全部的发言。
拉扯了好一会儿,柳梓唐以自己要抓紧时间去挑好诗稿送去给圣人过目为由,转身就跑,冯知陌目送柳梓唐逃出拾香园,皮笑肉不笑地转身,小声冷哼:“真是蠢货!我们冯家能给的不比那五品官可怜的薪水要多?”
正心里生气,刚好看见苏鸿雪站在一旁,身边还跟着两个女子。那两个女子都背对着冯知陌,冯知陌大摇大摆地走过去,开口道:“哟,想不到你小子还蛮招桃花?二位姑娘不如听我一句劝,这苏鸿雪不过一介商人之子,姑娘跟他待在一处,白白堕了自己身份!”
他见那两个姑娘身上的斗篷料子都很好,一看就不是小门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