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過去前,他看見一輛車停在了他跟前,一雙沾了泥土的皮鞋朝他慢慢走了過來。
原樺本來是應酬回家,因為家裡破產,車子被抵押,所以他坐的計程車。
結果猛然看見一個人倒在了路上,司機立馬停車,兩人下去看,原樺這才發覺是原臣澤。
他皺了下眉,連忙丟掉雨傘,把人扶進了車裡。
又讓司機改道,先去醫院。
醫生檢查了下,說是發燒,燒得厲害,還在外面淋了雨,再晚一點,恐怕要燒成肺炎。
不過好在來得及時,所以開點藥回去吃了,好好修養幾天就沒事了。
原樺鬆了口氣,在醫院先讓原臣澤吃了一道藥,才把人帶回了家。
原家破產後日子也不好過,大別墅已經被賣掉了,現在他們一家三口擠在一間狹小的出租屋裡。
原夫人和原廷看見原臣澤,先是一怔,隨後趕忙幫著把人扶進來。
原夫人去廚房燒了熱水,原樺又伺候著幫他擦了身子,換了乾淨的衣服。
忙完後,一家三口坐在床邊,看著床上病殃殃的人,垂著頭起碼沉默了半個小時。
原夫人心情複雜地問:「他這是怎麼了?」
原樺:「不知道,他倒在了路上,我路過看見了。」
原廷冷哼一聲:「還以為拋下我們去白家過好日子呢,現在還不是混成這副德行。」
原夫人:「你少說兩句。」
自從原臣澤婚禮那晚後,他們都有在深刻的反省。
原廷倒是看不出來,還是跟以前一樣,只不過變得沉默了許多。
對家人也多了耐心,不再同原夫人成天吵架,甚至開始在意起家人的感受。
而原夫人,以往的高傲氣性也被磨得差不多了,現在是只要能賺錢的活路,她都願意干。
對三個孩子,她都很愧疚,所以也不再找原尋,想隨孩子去吧。
對於原樺,她也關心了許多,時常為孩子做一頓早飯。
而對原臣澤,她不知道該怎麼去彌補,原臣澤離開了他們,過得很好。
她能感覺到孩子不想要再看到自己,所以能做的也就是不再出現在原臣澤面前。
原樺這段時間,倒是變得生動了許多,以前有什麼情緒,他都是一直壓著,為了家庭和諧也不表達。
現在他哪裡不爽,會直接控訴,讓父母都知道。
一家三口在這樣貧窮的條件下,反而開始融洽起來。
而他們都不想面對、都充滿愧疚的人,此刻卻躺在他們的面前。
一時間所有人都心情複雜。
夜深了,原樺看了下時間說:「你們去睡吧,我照看他。」
原夫人:「以前都是別人照顧你,你哪兒會照顧人。還是我來吧。」
原廷倒是什麼也沒說,轉身回了自己房間休息去了。
原樺看了母親一眼:「我覺得他醒來應該不太想看到你。」
原夫人一僵,心頭疼了一下,隨後緩緩起身出了房間。
背影落寞又說不出的頹喪。
原臣澤再醒來時,是第二天早上,天剛亮的時候。
他一睜眼就看見了在自己床邊打瞌睡的原樺。
原臣澤皺了下眉,回憶了下昨晚的情況,卻什麼也想不起來。
他撐著床沿剛要坐起,原樺就醒了,趕忙來扶他:「醒了?要吃點什麼。」
原臣澤:「我怎麼在這兒。」
原樺解釋了下昨晚的事兒,又問他:「要吃點什麼。」
原臣澤怪異地看了他一眼:「不吃。」
他下了床,穿上鞋子就要離開。
正在廚房煮粥的原夫人聽到聲音,趕忙出來,手裡還拿著一個湯勺。
原夫人慾言又止:「你……你要不要再躺會兒。」
原臣澤看都沒看她一眼:「不了。」
他想離開,原夫人卻慌不擇路地拉住了他胳膊。
原臣澤微不可見地蹙了下眉,垂眼睨著她。
被他略帶厭惡的眼神一掃,原夫人慌忙鬆開手,心裡有些難受。
但也知道不是孩子的錯,是她自作自受,走到了今天這步。
原夫人還是鼓起勇氣說:「白家的事兒,我們都知道了……」
「白家現在不行了,你還是要保重自己,儘量不要攪合到裡面去。」
她好歹也是出生於豪門,原家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