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越珩接過去先試了水溫,不燙不涼,拿給穆從白,「喝吧。」
穆從白直接用嘴來接,他只頓了半秒就自然地餵過去。
大約是真的渴了,穆從白一口氣喝了半杯,司越珩怕他喝得太多,撤走了杯子又對周嘉盛喊:
「嘉盛哥,削個蘋果。」
周嘉盛坐在床尾的凳子上,擺了個悠閒的姿勢,聽到司越珩的話抬了抬眼皮,眉頭抖著不耐,「小宋呢?」
「他說得回去上班。」
「我也該回去上班的。」
周嘉盛口中後悔,起身卻去挑起蘋果,好不容易挑到一個最小的,把垃圾桶踢到他的凳子前削蘋果。
司越珩看到水果刀,想起來剛才沒說的話,「穆從白,剛才的護士阿姨是來給你輸液的,她不會傷害你。這裡是醫院,沒有壞人,是治病救人的地方,明白嗎?」
穆從白好像很難理解他的意思,周嘉盛把蘋果都削完了才回答:「可是她罵你。」
司越珩一愣,再是一笑,捏起了他的臉蛋說:「她沒有罵我。而且她是在給你報不平,你還凶人家!」
穆從白又不說話,可眼神完全沒有被他說服,仍然認為自己很有理。
周嘉盛拿著削好的蘋果,自己啃起來。
司越珩立即朝他瞪來,「你給自己削的?」
他把啃了一口的蘋果遞過去,司越珩不接,他說:「不要拉倒。」
司越珩連忙搶過去,然後問他要刀,把他啃過的地方削了,再給穆從白。
「司越珩,小時候你連從我嘴裡搶走的東西都要吃!」
司越珩一本正經地說:「我怕他會過敏。」
周嘉盛頓覺受到傷害,坐到凳子上抱起雙臂,靠著牆準備睡一覺。
司越珩忽然說:「嘉盛哥,你不用上班嗎?」
「不上,今天休假。」
「那你回家睡,我一個人在這裡就行了。」
周嘉盛眯起了一隻眼睛瞥向司越珩,然後又閉起來,「別廢話。」
司越珩知道周嘉盛是怕穆祺朝來了,他真做出什麼衝動的事。
一早病房忙碌的時間過去,隔壁床的病人出院了一個,剩下一個去做檢查了,病房裡安靜下來。
司越珩沒等到穆從白啃完一個蘋果,就睡著了。
穆從白這時自己從他懷裡出來,把被子蓋到了他身上,然後貼在他旁邊坐著。
睡覺的周嘉盛其實刷著手機,瞥到穆從白的動作突然坐起來,審視地盯去,「看來你還有點良心。」
穆從白的眼神瞬間冰冷下來,毫無溫度地橫過來。
周嘉盛不在意,語氣還充滿故意挑釁地問:「你親爸是誰?」
穆從白不開口,他早有所料地接著說:「你明知道你叔叔是個連父母都不在意的小可憐,根本擰不過你們穆家的大腿。回去當你的大少爺不好嗎?」
穆從白的眼睛裡終於有了情緒,像刀子一樣殺向了周嘉盛,他甚至拿到了剛才司越珩切蘋果的刀,可是握在手裡並沒動。
周嘉盛這回看明白了穆從白的眼神,確信之前不是他的錯覺,穆從白是真的想弄死他。
可穆從白只是一個不到13歲的孩子。
最終,穆從白沒有什麼行為,他甚至把刀放回柜上,然後搖醒了司越珩,舉著一雙受了委屈的眼睛對司越珩說:「叔叔,周叔叔欺負我。」
周嘉盛的眼鏡差點掉地上,沒睡醒的司越珩眨著眼對他說:「嘉盛哥,你別老欺負他。」
「我才是被你們欺負的那個。」
周嘉盛拿起手機出了病房,走到沒有人的樓梯間裡,他打開手機仔細看起來。
他找人打聽到了穆家一些隱秘的家事,對方還給了他穆祺朝的航班,他看完掐著飛機落地的時間,給穆祺朝打電話。
穆祺朝的手機號碼也是他要來的,接通就是穆祺朝本人,聽到對方的聲音他有些意外。
他本以為穆祺朝是那種一聽聲音就不和善的人,對手機嚴肅地介紹自己。
「我是司越珩的大哥,有些事我們可以先談談。」
穆祺朝疑惑地頓了片刻,「他家裡還有大哥?」
「這不重要。」周嘉盛沒打算解釋那麼多,直白地說,「你的養女早在14年前就死了,穆從白的母親和你沒有一點關係,你有什麼身份帶穆從白走?」
穆祺朝顯然感到了意外,聲音滯了好半晌才反問他,「你從哪裡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