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從白現在基本就是他叫做什麼就做什麼, 周媽媽倒也沒不讓他洗,只是他洗的時候一直在旁邊幫忙,還停地夸:「小白真是聽話, 不像周嘉盛!小時候讓他做點事他都要翻上天,現在更是天天懶得像條蛇只會躺著。」
「我還在這裡, 您老人家造謠能不能等我不在的時候?」
周嘉盛坐在外面的餐桌邊, 悠閒地剝穆從白路上沒吃完的蓮蓬。
穆從白本來他一碰就要豎毛搶回去, 但司越珩說要懂得分享,小崽子也不知道聽懂了沒有,反正露了個大方賞他表情給他了。
周媽媽看著他的樣子越加嫌棄,「我造你什麼謠了?小時候讓你剝玉米,你拿去給越珩騙他是剝來餵魚的, 讓越珩一個人剝了半天, 然後全倒塘里了。」
周嘉盛回想起來拍桌大桌,往旁邊的司越珩看去,「這關我什麼事?又不是我給你倒去餵魚的。」
「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偷懶騙他給你剝,他會倒塘里!越珩現在還肯理你,你真該偷著樂, 要是我見你一次打一次。」
周媽媽數落完向司越珩確認,「你說對不對,越珩?」
司越珩不想聽他小時候的傻事, 朝周嘉盛瞥了一眼, 不好意思地乾笑, 結果發現穆從白捉著一隻碗向他看來,然後眼神如刀地扎向了周嘉盛。
他覺得穆從白和周嘉盛的仇是解不了了,把穆從白的蓮蓬搶回來,對周嘉盛說:「嘉盛哥,你該去上班了。」
「小宋不也——」
周嘉盛說著看了一圈,發現小宋早不見了,後面的話改成了,「上班還這麼積極,他有什麼問題?」
「我看你才有問題!上班不積極,找女朋友也不積極!」
周媽媽收拾出來,剛舉起手還沒打過去,周嘉盛倏地跑了。
周媽媽看著他的背影不禁嘆氣,「唉,他都30歲了,不找女朋友就算了,整天這樣吊兒郎當以後怎麼辦啊!」
司越珩覺得周媽媽完全多慮了,周嘉盛不過在他們面前這樣而已,安慰道:「你別擔心了,嘉盛哥肯定有他自己的打算。」
「他打算?他打算打一輩子光棍!」
周媽媽嫌棄地說:「上個月還有人給他介紹了一個在城裡單位上班的,家裡開飯店,姑娘長得也好。結果……結果他跟人姑娘聊了沒兩天,把人氣得罵介紹人。」
司越珩想了想,覺得周嘉盛的嘴確實很氣人,剛要安慰,周媽媽話鋒一轉,「你同學朋友什麼的,有沒有合適他的,給他介紹一下。」
「啊——」
司越珩張著嘴僵住了,然後謊稱有電話,「舅媽,我去接個電話。」
他拿起手機不管周媽媽還要說什麼,一路跑到了外面,結果看到周嘉盛還在大門口,靠著門邊的樹點了一根煙,見到他朝他瞥了一眼。
他沒見過周嘉盛抽菸,一直以為他不抽,走過去周嘉盛就掏出了煙盒問:「抽嗎?」
「不。」司越珩向周嘉盛打量過去。
周嘉盛上了大學的事他不知道,但在高中時常常有人給他寫情書,周嘉盛看也不看直接扔了。
他好奇地問,「嘉盛哥,你真的沒有談過戀愛嗎?」
周嘉盛一口抽完剩下的半截煙,把菸頭滅了用腳藏在路邊的石頭底下,然後說:「談過。跟男的。」
司越珩驀然怔住,定眼看著周嘉盛,滿眼震驚。
周嘉盛瞥著他問:「怎麼,你恐同啊?」
「不是,只是沒有想到。」司越珩花了幾秒接受,有些理解地問,「那舅媽他們?」
周嘉盛瞥了他一眼,走出去背著他揮了下手,「我去上班了,這次敢去告密,小心我揍你。」
司越珩怔在了原地,頭一回思考起了關於愛情與婚姻的問題。
他16歲前,腦子裡只有上山下河,捉魚摸蝦,連青春發育那會兒都囫圇吞棗過去,什麼也沒想。
16歲後,他在忽然劇變的環境裡不斷鞭策自己,讓自己變得優秀,變得得體,變得不再被父母嫌棄,最後他變成了一個冷漠的機器,無視了防礙他學習的所有事情。
他二十多年的人生從來沒有考慮過未來要愛上什麼人,要和什麼結婚,哪怕聽著周媽媽天天念叨周嘉盛,他也沒有細想過那與他有什麼關係。
在他的印象里,周嘉盛雖然有時很欠,但一直是可靠的人,他小時候零花錢多被同學當成冤大頭,花他的零花錢還背後罵他傻兮兮。被他聽到生氣地去理論,結果反被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