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穆戎霆似乎感覺不到疼,盯著浸出的血滑落一眼不眨,像在研究血是怎麼從他身體流出來似的。
男人舉著手巾不敢多話,周圍所有人此刻都盯著穆戎霆,等他開口。
穆戎霆終於接過了手巾纏在手上,用力握緊拳頭壓住傷口。
接著,他慢條斯理看向了穆從白,嘴角冷不防地噙起笑意說:「刀不錯。你教的?」
穆戎霆問的後面一句看向了司越珩。
司越珩開始理解了穆祺朝為什麼會說穆戎霆是個瘋子,他完全無法理解穆戎霆在想什麼。
曾傳平猜到了穆戎霆就是穆從白的父親,對方沒有理他的意思。
那個被他落下的男人這會兒追上來,跑得氣喘吁吁,到了穆戎霆面前強行平靜下來低頭匯報。
「穆總,已經和村委的人說清楚了,他人已經來了。」
男人說著看向了曾傳平,穆戎霆才終於給了曾傳平一個眼神。
曾傳平又莫名心裡一顫,拽了拽司越珩的衣袖意示他冷靜,拿出了一村支書的氣勢上前。
「那個、穆總,你看天都已經黑了,外面什麼也看不清,要不然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心平氣和地談。」
穆戎霆雙眼朝司越珩一轉,曾傳平深恐真的發展成了打架鬥毆,那肯定是司越珩吃虧,連忙說:「要不然去我們辦公室吧,那邊有空調,涼快!大家都降降火。」
「就這吧,我懶得換地方。」
穆戎霆的視線直指向了司越珩家,曾傳平頓時聳起眉頭,向司越珩詢問,「越珩?」
司越珩覺得在什麼地方都一樣,他說不行穆戎霆也不可能就這樣離開,側過身先拉住了穆從白,防止他又突然蹦出去傷人,再才往大門裡走去。
「越珩!」
周媽媽忽然從圍觀的人中探出頭,接著後面跟了周父,周嘉盛,還有小宋。周父手裡甚至拿了兩根吹火筒,早就已經沒用了,也不知道哪裡找出來的。
他們先是觀察了一番情況,目光最後鎖定了穆戎霆,接著周媽媽帶頭跑到司越珩和穆從白身後,頗有誰怕誰的氣勢。
曾傳平立即瞪向小宋,「這是幹什麼,有沒有紀律,又不是村頭打架。」
小宋也有苦難言,周父最開始拿的是鋤頭和鐵揪,他說了半天才換成了吹火筒。
況且穆戎霆的陣仗比他們大多了,後面還站了三個身材高大,目光警惕的保鏢。
穆戎霆並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裡,甚至只動了動眼神,他旁邊的人就過來催促。
「穆總的時間有限,請不要浪費時間。」
曾傳平放過了小宋,司越珩冷淡地說了聲,「進來吧。」
客廳本來還算寬敞,沙發從來沒有坐滿過,但此時屋裡擠了十來個人,已經顯得容不下了,穆戎霆的保鏢還留在門外沒有進來。
沙發是「凹」形的,此刻涇渭分明,穆戎霆坐在左邊,一個人占了一半的位置,他的兩位精英助理遠遠在沙發背後。
曾傳平像個分界線一樣坐在另中間,另一邊的位置有些擠不下,司越珩先對穆從白說:「小崽子,回屋去。」
穆從白不肯,餘光盯著穆戎霆,仍舊沒有放下他的殺心。
司越珩眼神重複了一遍,他終於挪起腳步,進去了司越珩的房間,還把門關上。
穆戎霆氣定神閒地觀察著司越珩和穆從白,並沒有他助理說的那麼時間寶貴。
司越珩坐到曾傳平另一邊,周媽媽他們學穆戎霆的助理,豎在他背後,唯獨周嘉盛湊數一樣靠到沙發一角打了個哈欠,被周媽媽拍了一巴掌。
「那個,事情是這樣的,他確實是穆從白的親生父親。」
曾傳平思慮著開口,把剛才的精英給他的文件翻開給司越珩看。
是穆戎霆和穆從白母親的結婚證,還有穆從白和穆戎霆的親子鑑定,甚至是穆從白剛出生時,他們一家三口的合照。
司越珩盯到那張合照,裡面的女人和孩子,與上次穆祺朝給他看的一樣。
穆從白的嘴角左側有一顆不易察覺的小黑痣,也與照片上的位置一樣。
如果是穆祺朝,還能用法律上他的養女已經死亡來拒絕。
可是穆從白的親生父親,無論在哪裡都不可能把穆從白判給他。
司越珩思忖著,當穆戎霆的面問曾傳平,「如果親生父親有家暴虐待的行為,是不是可以判剝奪他的監護權?」
曾傳平張著嘴,他感覺司越珩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