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從白的書桌已經搭配上了專門的椅子,桌上擺上了小檯燈和幾本書。
他坐到椅子上想以後穆從白就要在這裡寫作業,然後桌子會一點點變高,穆從白也會一點點長大。
穆從白長大後,會不會就離開他?
司越珩思考了這個問題一下午,定好的鬧鐘響起來他才回過神,又開始準備晚飯,做好後去接穆從白。
等他接到了穆從白才知道,晚上還要上晚自習。
「好久沒上學,我都忘了還有晚自習的存在。」
司越珩比他自己上學時對晚自習更不滿,晚間休息時間不是特別長,吃完飯休息一會兒,他又要送穆從白去上課,直到晚自習下課,再接穆從白回來。
回家的路上,司越珩像普通家長那樣問穆從白,「今天上了什麼課?你感覺怎麼樣?聽得懂嗎?」
穆從白一隻手抱著司越珩,另一隻手拿著一杯現榨的西瓜汁,是司越珩接來時帶的,一口下去清甜爽口。
他把臉貼到司越珩背後蹭了蹭,「我忘了。」
「那你上課在幹什麼?」
穆從白坦白地回答:「想叔叔什麼時候來接我。」
司越珩覺得如果不是他在騎車,一定要給崽一巴掌,不過現在沒空,只能又問他,「那你有認識同學嗎?」
「一共有41人,我認識了21個。」
「這麼多?」
司越珩驚訝,覺得這不太可能,
果然穆從白接著說:「我記住了他們的名字和臉。」
「這不叫認識!」司越珩說完又改口,「也算認識,以後繼續加油。」
回到家,司越珩去停車,穆從白先進了屋。
他再進去時,穆從白站在客廳中間看著他等他,一瞬間他仿佛胸口被什麼填滿,心裡終於沒有下午回來時空蕩,而這一天他前所未有的充實。
他去給穆從白做夜宵,讓穆從白寫作業,結果發現穆從白的書包是空的。
「我已經做完了。」
穆從白擠過去貼著司越珩,要和他一起做夜宵,但每一個動作都要和司越珩貼在一起。
司越珩嫌棄地推開他,「別貼這麼近,防礙到我了。」
他乾脆地抱著司越珩,可憐地說:「可是我想叔叔。」
司越珩轉眼就對上了小狗撒嬌的眼神,無奈地說:「手鬆一點,我不好動了。」
穆從白稍微鬆了一點,但臉往他的肩膀蹭過去。
夜宵是司越珩專門給穆從白買的魚,穆從白難得地對這個不過敏,但是貴死人,而且司越珩覺得也不好吃。
所以,他煮完穆從白的,另外給自己炒了個米粉,兩人一起到院子裡吃。
夜風吹來,樹葉直響,伴著外面的蟲鳴蛙叫,司越珩抬頭,猛然發現樹上的石榴熟了。
秋去春來,又一年的石榴要熟了。
穆從白上學已經三年,從初三到了高三,司越珩完全適應了當家長的生活。
天光大亮,陽光從遠天的地平線開始,鋪向大地萬物,終於照進了窗戶的一角。
裡面的床上冒起來一個少年,他精緻的眼睛掩在耷拉的頭髮下,反過來的陽光只映亮了他剛剛開始明顯的臉廊,已經能看出一些將來完美的影子。
「幾點了?」
司越珩睜了睜眼,看到怕吵到他小心下床的少年,接著又閉上。
穆從白登時定住了動作,哄小孩一樣拍了拍他的頭,「叔叔,你繼續睡,我去上學了。」
上學兩個字像是啟動了司越珩的開關,他猛地睜開眼坐起來。
因為高三提早了半個月開學,昨天穆從白的班主任發了消息,說今天要開家長會。
他強忍下了哈欠,看向穆從白說:「今天要開家長會,我差點忘了。」
「叔叔可以不去,反正都是說的廢話。」
穆從白明明剛剛要下床,突然撲過去往司越珩胸口拱,但最近越來越有裝不下他的趨勢。
司越珩推開他的腦袋,揉了揉半長的頭髮說:「怎麼能不去!你明年就要高考了!起床!」
穆從白沒有撒夠嬌,司越珩推開他下床,他又撲過去趴到司越珩背上,像個大掛件一樣讓司越珩拖著他出了臥室。
司越珩的頭發現在已經過了脖子,因為鎮上的理髮店理得他很不滿意,最開始兩個月一去,到後面半年一去。
現在他已經有半年多沒理過發了,發梢隨著他的動作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