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青立即眼睛一亮,立即握住了他的手,「謝謝、謝謝!」
然而林牧青的稿子還沒來得及寫,事情就已經無法挽回了。
顧家已經沒有了能做主的大人,葬禮是村委負責辦的,準確點說全是曾傳平在跑上跑下。
按鎮上的規矩,要悼念三天才下葬,司越珩這幾天也去幫了一些小忙,家裡沒有做飯,穆從白下課也過來一起吃。
前兩天他都是晚飯不久就回家,能趕在穆從白下晚自習前,最後一天是正式的葬禮,晚上要守靈。
他看完了顧輯跪在靈前謝禮,回去的時候和小宋走散,一個走在沒有路燈的石板路上,手機的燈在黑夜裡像一團螢火,照不出幾步遠。
突然一串熟悉的自行車鈴聲在他背後響起,他回頭穆從白就騎著車停在他面前。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我回家了,你沒在。」
司越珩看了時間才發現已經很晚了,領會到了穆從白的不高興,主動坐到自行車的后座拍了拍他說:「你已接到身份為叔叔的乘客,請開車。」
穆從白翹起嘴角回頭去看司越珩,可惜司越珩關了手機,他裝在自行車上的燈照著前面,什麼也看不到。
「編號穆從白的司機,你再不走,我要投訴你了。」
穆從白用力一蹬,騎著車衝進黑暗裡,破開的空氣揚起了他額頭的碎發。
他的注意全在司越珩攬著他的那隻手上,讓放不下嘴角的笑,他頭一回產生了他叔叔可愛極了的念頭。
回到家司越珩又免了穆從白今天的鍛鍊,主要是他不想陪穆從白去,他不去穆從白是不會去的。
洗完澡出來,看到穆從白站在他房間門口,有些意外。
這幾天他已經開始習慣回到一個人睡了,最多只是半夜突然驚醒,發現穆從白不在旁邊,以為崽子不見了,嚇得他一下蹦起來才想起分床的事。
穆從白也沒像他想的那樣,會懶在他床上不走,反倒十分懂事的洗澡後連他房間都不進了,白天也沒像第一天那麼重的黑眼圈,應該也習慣自己睡了。
司越珩不知道他今天怎麼來了,站在門口不進去的模樣看著可憐兮兮的。他走過去捏了下穆從白的臉問:「怎麼了?穆小狗。」
「叔叔。」
穆從白突然一把摟住了他的肩膀,反將他攬進懷裡,「我永遠不會離開你的。」
司越珩忽然明白過來穆從白是在安慰他,往常穆從白抱他都是抱著他的腰,像小時候一樣往他胸口貼,今天仿佛換成反過來要哄他的姿勢。
他滿是欣慰地拍著穆從白的背,「穆小狗終於長大了。」
穆從白驀地雙手勒緊,臉埋在他肩膀上,好半天才說:「叔叔也不要離開我。」
「這話你都說幾年了?睡覺去,記得蓋好被子。」
穆從白繼續抱了司越珩好半天才肯鬆手,最後還不舍地握了握他叔叔的指尖。
「叔叔晚安。」
他轉身回去自己房間,在背對向司越珩的瞬間,將剛剛碰過司越珩的手指伸到了唇邊,輕輕觸了下自己的唇。
「晚安。」
司越珩忽然出聲,他的心跳猛然一突,仿佛秘密被發現了,可他沒有驚慌,而是微微地勾了下嘴角,將指尖擠到唇縫裡貼到了舌尖。
然後他如常地回到房間,關上門才紅了臉頰。
時間如常地往前,顧輯在他父母下葬後就沒回學校上課,林牧青找司越珩說:「你能不能叫穆從白勸一勸,顧輯他平時常跟著他穆哥穆哥地叫,說不定會聽一聽他的。」
司越珩覺得以穆從白的邏輯,會直接讓顧輯別高考了,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去,不過穆從白回家他還是問了問。
「你為什麼又問他?」
穆從白關注的重點與他想的完全不同,他問:「你們不是朋友嗎?他就這樣輟學多可惜,你勸他回學校上課,是朋友之間的相互幫忙。」
「我不需要朋友。」
穆從白說完頓了頓,又直盯著他問:「你為什麼這麼關心他?」
司越珩放棄了和穆從白說這件事,他覺得穆從白的情商還沒成長到可以去勸慰同學。
可是穆從白卻和他記了仇,只要他一提顧輯就不理他,甚至連提同學都要一臉幽怨地盯他半天。
他覺得穆從白可能到了叛逆期,和周嘉盛閒聊時提起來,周嘉盛回了他一陣冷笑。
天氣入冬,蓮塘鎮這種倒南不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