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越珩,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
周嘉盛震驚得眼鏡差點掉地上,又重新審視了一遍司越珩,「你是說,你們還沒有做、過!」
司越珩瞪了瞪眼,周嘉盛立即明白了,更震驚了,指著司越珩的腦袋說:「你這裡面裝的是什麼!你是不是瘋了?」
「我也覺得我瘋了!」
司越珩抱著他那顆不知道裝了什麼的腦袋,埋進了被子裡,過了許久,聽到周嘉盛突兀地問了他一句。
「司越珩,你其實喜歡他吧?」
司越珩動作沒有動,胸口裡卻像猛然有什麼東西炸開了,然後襲遍了他的四肢百骸。
他喜歡穆從白嗎?
周嘉盛好歹也認識了司越珩快30年,實在太了解他了,最後留了句,「你沒救了!傻逼!」
「周嘉盛,你罵人就過分了!我只是——」
司越珩抬起頭,周嘉盛已經出病房。
周嘉盛其實沒走遠,他就在病房外面的公共休息區等穆從白,看到穆從白回來,他叫了一聲,「喂,穆從白,過來。」
穆從白佇住腳步,最終還是向周嘉盛走過去。
周嘉盛坐在椅子上,雙手抱在胸前一副長輩訓人的模樣,直接問他,「你是不是想逼瘋他?」
穆從白緊咬著牙沒有出聲,周嘉盛盯著他繼續說:「你知道他剛跟我說什麼?」
穆從白的眼神終於有了波動,周嘉盛輕笑了一聲,「穆從白,你明知道他心軟,你什麼要求他都能同意,可是他為什麼生病,你不清楚?」
穆從白很清楚,他盯向了周嘉盛,卻什麼沒說。
周嘉盛又對著他輕笑,一字一句地告訴他,「他不愛你,只是把你當成了家人。我不是同性戀,即使你哭著求他同意了和你在一起,總有一天他也會像你媽一樣,痛苦抑鬱。」
「不會!」
穆從白脫口而出,「我不會、他不會!」
周嘉盛沒有再說下去,實際他知道他說了也沒有用。
只要司越珩沒有把話說絕,穆從白大概就不會放手。可司越珩那沒出息的樣,可能穆從白一哭,別說把話說絕,他甚至能自己主動把褲子脫了。
傻逼!
周嘉盛在心裡又罵了一聲,摸到口袋裡的煙,難受地急忙去找地方抽。
穆從白回到病房門口,站在外面捏把門把手一動不動,好半天才將他要全世界一起毀滅的眼神藏起來,推開進去。
司越珩正捧著手機不知道在看什麼,一見他連忙放下手機藏起來。
「粥等會兒就送過來,你要下床來走走嗎?」
穆從白走過去,站在床邊,腦子裡又想起了周嘉盛的話。
遇到司越珩前的回憶,他有許多都想不起來了,甚至連他母親的臉都已經變得模糊,唯獨記得他母親痛苦絕望的眼神。
他望著司越珩的臉,腦子裡不自覺將司越珩的眼神,替換成了他母親企圖帶他一起死時的眼神。
「穆小狗,你怎麼了?」
司越珩把手機藏在了身後的枕頭下,裝作無事地看過去,穆從白卻像是被他嚇到,愣了一眼,又無事般地反問他,「我怎麼了?」
「你說你怎麼了?」
司越珩從剛認識,就開始猜穆從白的想法,這麼些年過來,最會看的就是穆從白是不是真的難過了。
「是我害你生病了,我讓你不開心了。」
穆從白倏地眼眶紅起來,撲在床上撞在他懷裡,明明是自責話,可是說得委屈到不行,最後和他道歉。
「對不起!司越珩,你不要討厭我。」
「你在說什麼?我沒有不開心,我現在已經好多了。」
司越珩無奈地一笑,拍著穆從白的後腦勺說:「你哭什麼?這裡可是醫院,被人看到了多丟人啊!」
穆從白倏地把臉藏進了他胸口,理直氣壯地說:「這樣就沒人能看到了。」
司越珩實在是沒了脾氣,把穆從白的臉推起來,小混蛋眨著精緻得迷惑人的眼睛望著他,淚珠往下一滾,他什麼底線都沒了。
過一會兒,他終於擦了擦穆從白臉上的水痕,說:「別哭了,就知道用這一招對付我。」
穆從白倏地眼淚更加止不住了,他問司越珩,「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因為我不想做一個不負責的家長。別哭了,好嗎?」
穆從白努力地想把眼淚憋回去,結果看著更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