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步跑回去,問陳馳星:「怎麼了?」
「試電筆呢?」
劉璃瓦翻了翻工具包,拿出試電筆遞給他,「試電筆在這。」
陳馳星捏住試電筆插入插座,確認氖管發出了光後,陳馳星將試電筆拿出來,等了一會遞給劉璃瓦,低頭在測評紙上打了個勾。
劉璃瓦探頭看了看,一知半解,陳馳星扭過頭,看她探頭探腦的,好笑道:「你剛剛在和誰說話呢?」
「我同事呀,他送了水過來,對了,我去拿一瓶給你。」
劉璃瓦又飛快跑過去拿了一瓶礦泉水給陳馳星,陳馳星一本正經地問她:「為什麼你的水和我們的不一樣?」
「同事帶的,你要喝這個嗎?」劉璃瓦有點尷尬地舉起茉莉花茶道。
陳馳星眉頭挑了下,問她:「不是特地給你買的?」
劉璃瓦聽出了他言語裡的戲謔,心裡的緊張鬆了下,她開玩笑地晃了晃瓶子道:「我的意思是說,你要喝這個的話,那得再去買了。」
陳馳星攤出一隻手說:「水等下喝吧,我手髒了。」
「我幫你擰開。」劉璃瓦將自己的水夾在臂彎,手腕一用力,轉開了陳馳星的水。
她將水遞給陳馳星,見他有些驚訝地看著她,劉璃瓦晃了晃水瓶,笑著說:「怎麼,還要餵嗎?」
「有點驚訝你還會單手開瓶蓋了。」陳馳星盯著瓶蓋說。
劉璃瓦臉上的笑收了一下,很快又恢復了自然,她道:「不是很簡單的事嗎?拿著。」
上學的時候陳馳星拿到礦泉水第一反應就是擰開遞給劉璃瓦,很長一段時間,劉璃瓦都認為礦泉水瓶蓋本來就是松的了。
但陳馳星走後,劉璃瓦才發現自己的力氣竟然小到連一個瓶蓋都轉不開,她還氣哭了幾次。不過後來就不會哭了,因為沒有人會主動伸手給她擰瓶蓋了。
她能徒手擰開瓶蓋,也能一個人把二十公斤的行李箱提上五樓,她能一個人往返教學樓圖書館宿舍樓,也能一個人逛街看電影吃火鍋,不是沒有朋友,只是和另一個人黏在一起近十年,突然發現其實只有自己一個人也可以。
她都快習慣獨立了,那個人卻來和她說:「你都能擰開瓶蓋了啊。」
「你怎麼……」陳馳星突然朝她俯下身來,盯著她的眼睛說:「看起來像要哭了?」
「沒有要哭,」劉璃瓦指著自己的眼睛,面無表情地說:「這叫水汪汪的大眼睛。」
「汪汪的大眼睛。」陳馳星湊近她,輕輕點頭。
劉璃瓦看著他靠近的眼睛,熟悉的眉宇,和記憶里幾乎沒有分別的臉,忽然,一滴淚就從眼尾滑了下來。
陳馳星怔了一下。
她連忙捂住眼睛道:「你離我那麼近幹什麼,我又近視又散光,眼睛會不舒服的。」
「書沒讀多少,眼睛倒是熬壞了。」陳馳星吐槽她。
劉璃瓦抗議道:「你不懟我是會死嗎?」
陳馳星想了想道:「不會死,但懟你我很快樂。」
「人生若只如初見,我肯定離你遠點!」劉璃瓦憤憤地說。
「你要是不哭,我就信了。」陳馳星用瓶子輕輕碰了碰劉璃瓦的額頭,輕聲說:「長大了,還學會撒謊了。」
劉璃瓦愣愣地看著他走開的背影,一時不知道他是發現了還是隨口一說。
她流眼淚只是覺得,稍微有那麼,那麼一點的,懷念。
可他們都不是小孩了,即使重逢也不可能再抱著又哭又笑,只會體面地說一句:「好久不見啊。」
好久不見啊,陳馳星。
下午下班後劉璃瓦踐行「請吃飯」的承諾,帶陳馳星回家做飯。
事先說好了,沒有大菜,只有素菜,豬肉和半邊雞肉。
出於待客禮貌,劉璃瓦決定把半隻雞燉上。
「那我今天就做砂鍋雞了。」劉璃瓦說。
陳馳星再次驚訝:「你還會做砂鍋雞?」
「沒做過,但可以搜菜譜,我一直想做,但一怕吃不完,二怕不好吃,你來了,兩個人總能吃完半邊雞。」劉璃瓦說得頭頭是道。
陳馳星失笑道:「不好吃怎麼辦?」
劉璃瓦擼起袖子,叉著腰理直氣壯,「我是主,你是客,客隨主便,不好吃當然歸你吃。」
「客隨主便是這麼用的嗎?」陳馳星打開冰箱看了看冷鮮層的蔬菜。
「客隨主便知道嗎?」劉璃瓦再次強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