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樓里走出去,劉璃瓦和陳馳星又去了秋潭學校附近。
雙休日,學校附近的學生並不多,劉璃瓦在小吃店買了兩個一塊五的雙色冰淇淋。
學校里是進不去的,只能在學校外走走,透過圍欄網卻能看到學校里的樣子幾乎都沒有變。
教學樓還是那個教學樓,籃球場還是那個籃球場。
劉璃瓦指著籃球場說:「我記得你以前放學經常在那邊打籃球,最晚的一次打到了晚上八點多才回去。」
「嗯,我想想,我記得有次體育課,你去衛生間……」
劉璃瓦瞪圓了眼睛,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麼,她跳了起來,道:「不許說!」
陳馳星看她:「為什麼不能說?」
「不許!反正就是不許說!」
「噢,是怕我把你走錯衛生間的事說出來丟臉嗎?」
劉璃瓦愕然了一下:「走……走錯衛生間?」
「怎麼,你忘了?我可還記得呢。」陳馳星欠欠地說。
劉璃瓦一時慌張,脫口而出:「才不是這件事!」
「不是這件事,那是哪件事?」陳馳星摸著後腦勺想了想,一時沒想起來。
「沒有哪件事,我亂說的。」劉璃瓦趕忙說。
陳馳星狐疑道:「還有什麼事比你走錯衛生間更尷尬?」
劉璃瓦立馬否認:「沒有了!」
「你越這麼說我就越覺得有什麼事……」
「你不要想了,那邊有家零食店,我們去買零食吧!」劉璃瓦推著陳馳星,把陳馳星推過馬路,推進零食店。
她太喜歡吃零食了,拿起小籃子就開始瘋狂掃蕩,而陳馳星在裡面晃了晃,然後在冰櫃裡拿了一根一塊錢的碎冰冰。
劉璃瓦結完帳,看到陳馳星已經站在門口,手上拿著兩節碎冰冰吃起來了。
她忍不住笑道:「你好幼稚啊陳馳星。」
「拿著。」陳馳星把碎冰冰長的那一半遞給她。
劉璃瓦接過碎冰冰,嘟囔說:「碎冰冰短的那頭更多。」
「短的那半冰手,長的你捏著下面不冰手,」陳馳星朝她伸手說:「東西給我,幫你拎。」
劉璃瓦把零食袋子遞給他,陳馳星誇張地把手往下一壓說:「哇,劉璃瓦,你是買了多少零食啊?」
劉璃瓦抿著碎冰冰含糊地說:「就一點點。」
陳馳星斜睨她:「是億點點吧,得賺多少錢才養得起你。」
「又不用你養,你管得著嗎?」劉璃瓦哼一聲。
陳馳星笑著,背著一隻手,不說話了。
街道漫長像沒有終點,四周都是既熟悉又陌生的風景,當風吹起,飾品店門口的風鈴叮叮噹噹作響,好像又回到了很遠很遠以前的夏天,那個時候他們也是像這樣走在街道上,和他們走向相反的路,背著書包,帶著笑,擦肩而過,走向過去的童年。
陳馳星的腳步停了停。
走在前面的劉璃瓦回過頭來朝他招手,「走啊,陳馳星!」
話語像和童年重疊,他和童年的自己擦肩而過,走向新的,而她依舊在的未來。
「走路要慢慢走,蹦蹦跳跳的,你今年三歲嗎?」陳馳星慢悠悠地說。
劉璃瓦背著手倒著走,她邊走邊說:「我有時候覺得你才三歲,有時候又覺得你應該有七八十歲了……咦,奇怪,我怎麼覺得這句話我說過了。」
「可能,你上輩子說過吧。」陳馳星沒有朝身後若有若無的清脆的聲音回頭,他一步一步朝劉璃瓦走過去。
陽光落在她的頭頂,光點跳躍,她彎起眼睛,笑著,風吹起她的裙擺和長發,小小的虎牙若隱若現。
他的過去和未來都和一個叫劉璃瓦的女孩有關,可她這樣毫無顧忌地朝他笑著,讓他覺得自己心裡那些越界的心思像一種褻瀆。
他像褻瀆了阿爾忒彌斯的阿克特翁,長出鹿角,說不出話,被群狗追逐——當然這一切都只是他內心煎熬的想像。
他仍站在這,站在她身邊,卻不敢伸出一隻手去勇敢地牽她的手,怕她如阿爾忒彌斯那樣向他進行審判,而他無處可逃,他只能將手背在身後,一如往常地,和她說著話。
「陳馳星,你相信人有前世今生嗎?」劉璃瓦突然問他。
陳馳星想了想說:「前世今生,我覺得與其說是真實,不如說是對我們人生的一種美的說法,你看過席慕容的詩《回眸》嗎?」
「前世五百次回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