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璃瓦將門打開一條縫,謹慎地露出一雙眼睛往外看,她抬起頭對上陳馳星微微挑眉的表情。
她笑著打開門,陳馳星提起手上袋子和她說:「這個是雪梨湯,這個是藥,晚上喝了再睡。」
「謝謝。」劉璃瓦用很小聲很小聲的氣音說。
她接過袋子打開看了一下,有一罐很大的湯,她拉了拉陳馳星衣服,又指指湯,示意讓陳馳星也喝一些。
關上門,她將湯放在靠窗的茶桌上,拿出兩個小碗,每人倒一碗。
陳馳星在她對面坐下端起碗喝了幾口,劉璃瓦吞咽有些難受,也就喝得更慢了,她喝完一碗,示意自己喝不下了,將剩下的半盅湯遞給陳馳星,含了一片喉片到窗邊看雪去了。
像一隻貓,她抬起頭又順著雪花落下低頭,陳馳星喝完了湯,將桌面整理乾淨,走去將酒店壁爐打開,關上了大燈,燈光一暗,只留下一圈小小的黃色氛圍燈,劉璃瓦回頭看,陳馳星正好拿起椅背上的一塊毯子走過來。
「晚上有點冷,你想坐在這的話蓋著點。」陳馳星說著,展開毯子,替她圍在了肩膀上。
毯子很大,蓋兩個人也綽綽有餘。劉璃瓦拍拍身側的位置,又往旁邊挪了挪。
「你要我和你一起看?」陳馳星問。
劉璃瓦眼睛亮晶晶的,她點點頭。
陳馳星便也坐了上來,劉璃瓦把毯子分給他一半,仰頭看著從天上紛紛撒下的白雪。
她聽到了壁爐刺啦刺啦的聲音,眼前的是雪景,身側的是……少年。
狂歡過後的疲憊和溫暖昏暗的房間氛圍籠罩著她,不知道嗓子裡的喉片有沒有融化,半個小時後,她的視線逐漸變小,一下一下地點起頭,最後頭一偏,睡著了。
肩膀忽然一沉,陳馳星轉頭看去,發現劉璃瓦已經闔眼睡著了。
他用手指撥開垂落在她臉上的頭髮,靜靜地等了十來分鐘,直到劉璃瓦完全睡熟了,他拿開毯子,用手臂輕輕攬住她,然後挽住她腿彎,將她打橫抱起。
看起來瘦瘦弱弱的劉璃瓦睡著了還挺沉。陳馳星將她放回床上,上身被墜得下壓,靠近她閉著的眼睛。
像被小美人魚的歌聲吸引,他不由自主地靠近她的臉側,最後卻又頓住,只用手指輕輕撥開她的頭髮,自言自語地道了聲:「晚安,小瓦。」
他直起身,去關了燈,只在窗邊留下一小盞燈,以便她如果半夜醒來也能看到窗外的雪色。
他將垃圾帶走,只留下一盒喉片在桌上。
關壁爐,關燈,出門。
門輕輕合上,他回到了自己房間。
可能是氣候不適,也可能是昨天晚上又出汗又受冷的緣故,劉璃瓦第二天有些感冒發燒了,不能出門玩了,陳馳星在酒店照顧了她一上午,下午劉璃瓦燒有些退了,便要回去了。
在機場陳馳星仍很不放心她,擔心她路上燒得更重了,擔心她行李拿不起,擔心她嗓子說不出話,甚至想送她回海市。
不過劉璃瓦倒是很清醒,放不上箱子可以拜託空乘幫忙,發燒生病也不會因為身邊多了一個人就痊癒,頭暈也能找工作人員幫忙,只要不害怕叫人幫忙,也就沒什麼麻煩的。
況且兩天「放縱」之後更要加班加點地開始學習,都不是無所事事的閒人,劉璃瓦還趕著回去寫論文呢。
因為嗓子說不出話,她推開陳馳星,身體力行地表達了自己的不願意。陳馳星沒有強加自己的意志給她,再三確認她自己可以回去之後陳馳星便送她去檢票口了。
在檢票口,她打字給陳馳星看,寫到:謝謝你,我昨天很開心很開心
陳馳星笑了。
劉璃瓦又寫到:不用送了,我去檢票了
檢票口處排起了龍,劉璃瓦還是站在比較靠前的位置,馬上就要到她了,她眉眼彎彎的笑著,擺擺手,走入安檢口。
陳馳星一直看到劉璃瓦消失在視線內才回頭。
她來之前,雪是雪,雲是雲,她來過之後,白雪如月光,天空倒映著海。他身處首都,心已經隨著飛機飛往四季如春的海市。
三月份省考,四月份出成績。
查成績的時候劉璃瓦心跳得像查高考成績。
宿舍的室友怕給她壓力,都做著自己的事情,寢室里卻安靜得沒有一點聲音,她的運氣好像一直都很好,像高考超常發揮。
像省考……
劉璃瓦輸入准考證和密碼,網頁跳轉,成績猝不及防地躍出來,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