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佳儀再次殷槿樺住的地方探望對方,已經是三月下旬。
殷槿樺換上一身寬鬆的衣服,頭髮也沒有認真打理。初春時節,人們紛紛脫去了厚重的外套,在感受春的和煦。
不知是否孕期較怕冷,殷槿樺在寬鬆的衣服外還套了一件薄絨外套,小腹已經明顯凸起。
「槿樺……你慢點兒……」
顧佳儀上前扶住開門的殷槿樺,視線跟著落在對方的小腹上,臉上緊跟著流露出笑意。
「槿樺,多日不見,孩子又長得大了點。」
顧佳儀平日裡喜歡開玩笑,現在照樣也不放過調侃的機會。也許是太久沒人找自己聊天,殷槿樺這段時間除了買菜和買生活用品之外,就是待在家中看看書,也不怎麼走動,身子一天比一天笨重。日子也過得比較悶,正好顧佳儀來找自己,才感到氣氛稍微活躍了些。
殷槿樺見到顧佳儀來找自己玩,沉悶的心情變得開朗,一手輕輕扶著隆起的肚子,走到放著茶壺的桌子旁為她沖飲品。
「槿樺,這些我自己來就行。」顧佳儀怕她動了胎氣,搶在對方前面。
「沒事……我哪有你說得這麼嬌氣,多運動對身體有好處。」
「也對噢!你要是想活動一下,也是好事情。」顧佳儀鬆開拿水壺的手。
「嘗嘗,這是我自己做的檸檬茶。反正最近也挺閒的。就試著弄了點,不知道好不好喝。」殷槿樺每次遇到自己信心十足的事情時,第一是期待與朋友們分享,再希望對方也能和他一樣感受到這份快樂。
「好,我們的槿樺,這麼富有創造力,而且還那麼心靈手巧的。」顧佳儀儘量把話題說得輕鬆。
顧佳儀喝著手裡的檸檬茶,目光又落在殷槿樺的身上。
殷槿樺在孕期,身體有些水腫,原本清秀的臉也跟著有點變形。這不禁讓顧佳儀心中暗暗感慨到:一個女人在成為母親的路上,要走過多少艱辛,包括犧牲掉屬於自己的東西。而,那個同樣把孩子帶來的人,卻根本不會珍惜。
遂放下手中裝著檸檬茶的杯子:「槿樺,你近日營養好像跟不上,我看看你都吃了些什麼?」說完,去了廚房,又繞到餐廳里揭開桌罩,這一番舉動,就好像殷槿樺的母親一樣。
盯著桌上食物的顧佳儀緩緩道:「平日裡就吃這些怎麼行?要知道,你現在可不是一個人了……」顧佳儀把桌罩重新放回去,一面搖搖頭。
「佳儀……」
「不行……」顧佳儀搶在對方前頭,嘟起嘴繼續補充道:「從今天起,你的營養品由我負責。」
「可是……」
「別可是了,你就是這樣不會愛惜自己的身體,現在懷了孩子也是一樣。」顧佳儀像個長輩一般,讓殷槿樺無法拒絕她給自己做的決定。
殷槿樺也知道自己一個的難處,這日子在一天天過去。她連個幫手都沒有,什麼都是靠自己一個人,買菜,做飯,搞衛生……孩子準備出生,給孩子準備的東西也沒有買。
這些,以前從來沒有任何教過她,自己更不敢興趣。誰曾想到會走到這一步呢?
除了無助,就是在無助中逐漸迎難而上。遇到困難時候再根據情況解決,相對而言,日子也不算太苦。
她總會把絕望活出希望。
從得知自己懷孕到現在,除了顧佳儀,其他的朋友她誰也沒有告知過,串門的自然是少數。
母親——殷梅。
這個再熟悉不過的人,她多次念叨著,隨著肚子一天天增長,之前也沒有告訴母親自己懷孕的事情。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怎樣解釋。
害怕外人,親戚的閒言碎語。那群在新年家宴上嘲諷過自己的親戚,被嘲諷的對象同樣包括母親在內。
她更不願意,自己單身還懷著孩子遭受外人非議。
於是決心不去探望母親,也許,等孩子生下來後再把一切慢慢解釋。
她也曾想過,等孩子生下後,帶著母親一起遠離這個城市,遠離那群涼薄的親戚。
淚水同歡笑交織著,她甚至不知道,是什麼讓自己堅持到這一步,她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堅強。
「槿樺……最近怎麼不見你出來走走?」景萱在電話那頭聽起來心情還不錯。
「噢……最近,在忙考試……還有找工作。」殷槿樺語氣慌亂,她很少撒謊,特別是對於自己要好的朋友。
「哎!我說槿樺。好不容易性格開朗些,怎麼這會子又把自己關起來了?要不,改天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