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晚上才弄回來,還沒派上用場,本來打算今天跟祝宗寧在家看看碟片,走走溫情路線追人,結果那小兔崽子一言不合就把他往床上勾,勾也就算了,現在又跟他鬧起來了。
他其實看得出來,祝宗寧已經不生氣了,只是小少爺金尊玉貴的,脾氣大,還得哄哄。
賀蘭牧挑了張碟片出來放好,又去把前一天冰在冰箱裡的西瓜拿出來切了,祝宗寧不愛吐西瓜子,嫌麻煩,他給弄成了西瓜汁,而後才喊祝宗寧:「寧寧?出來吃水果了。」
屋裡那麼老大一個人沒動靜,被關陽台的板凳腿兒卻自己扒拉開推拉門,顛兒顛兒跑了進來,還歡快地「汪汪」叫了兩聲。
賀蘭牧沒忍住,「噗嗤」一聲就笑了,他本來就是個心大的人,剛那點兒事兒也徹底不放在心上了,十分故意地大聲逗板凳腿兒:「寧寧?」
「嘶,這麼不乖呢,明天不給你吃肉骨頭了。」
「你這是恃寵生嬌我告訴你。」
「誒誒,不許咬人啊,教沒教過你?」
「你——」
「賀蘭牧!」在賀蘭牧「指桑罵槐」叨咕到第四句的時候,祝宗寧就聽不下去了,氣鼓鼓從次臥衝出來,瞪著賀蘭牧,「你罵誰呢?」
賀蘭牧好無辜:「板凳腿兒啊,這流浪狗就是不乖,就屬他鬧騰,你看奶糕多好,乖乖在窩裡睡覺。」
祝宗寧越聽越不對勁:「你別以為我聽不出來你在罵我。」
「怎麼可能!」賀蘭牧大喊冤枉,「我疼你都來不及,怎麼可能罵你。」
「你說誰是流浪狗?」
賀蘭牧一指啥也不知道還在撒歡兒的板凳腿:「他啊,沒跟你說過嗎?家具廢品站撿的,剛撿到的時候就——」
他拇指和食指比劃了一下:「就這麼大點。」
祝宗寧今天第二次把他的手從自己面前打開了:「那你說誰不乖誰咬人?」
毫無所查的小傻狗板凳腿兒繼續背鍋,賀蘭牧rua著它那毛茸茸的狗頭:「他唄,剛剛咬我拖鞋,你看看。」
賀蘭牧抬起一隻腳,示意祝宗寧看他那九塊九包郵的黑色塑料拖鞋上並不存在的兩顆牙印:「倆牙印呢。」
祝宗寧總算見識了賀蘭牧掩藏在這副痞氣十足的漂亮皮囊底下真實的無賴作風,氣得簡直要打人了,可下一秒卻被賀蘭牧一把摟進了懷裡。
賀蘭牧也就占占嘴上便宜了,真把祝宗寧氣著是捨不得的,逗了他兩句見好就收:「你還知道自己不乖啊,真打算不理我了?不要我啦?」
賀蘭牧的胸膛結實又火熱,硬邦邦的又富有彈性,祝宗寧感覺自己前胸腔被擠壓得發悶發疼,他垂在身側的兩隻手的小指輕輕動了動。
隔了一會兒,大概幾秒鐘,祝宗寧的目光從茶几上放得西瓜汁挪到了投影屏幕上,對賀蘭牧的問題避而未答,轉移話題文:「你什麼時候弄來的?」
與此同時,他輕微地退後了一點,讓兩個人從親密無間地抱著變成很近的面對面地站著,目光仍舊越過賀蘭牧的肩膀看向他斜後方的投影儀:「這個東西。」
賀蘭牧回頭看了一眼:「哦,昨天晚上搬回來的,還弄了些碟片回來,看麼?」
祝宗寧走過去擺弄了兩下,又翻了翻碟片盒,但沒有把賀蘭牧挑好的那張換掉,走到茶几邊上端起賀蘭牧給他準備的西瓜汁往沙發上一攤:「看。」
兩個人都沒再提起來剛剛的不愉快,一波三折的,雖然和賀蘭牧一開始的想法有所出入,但倆人到底還是看了一個下午碟片。
祝宗寧在賀蘭牧這兒清閒地待了半個月了,除了這一次產生了點分歧,賀蘭牧對他幾乎是百依百順。但祝宗寧這個人被人捧著習慣了,感覺不到賀蘭牧對他的百般縱容,倒是這一回分歧給祝宗寧提了醒——他也不能一直賴在賀蘭牧這破房子裡不走。
那會兒在次臥的時候想到的那些念頭不是生氣時的一時衝動,祝宗寧是真的意識到自己樂不思蜀得時間有點久了。
畢竟也沒到跟家裡決裂那份兒上,他爸媽不可能捨得逼他這麼狠。
他給助理髮了消息過去,讓助理把他之前跟進的那個項目策劃書擺到他大哥的辦公桌上去。
小張助理不明所以,發消息問祝宗寧:需要提醒大祝總嗎?這個項目目前沒有什麼風險,進展很順利。
這本來就是暗示他哥的手段,祝宗寧修長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飛速敲著:那就編一點風險出來,但是不用特意提醒我哥。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