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保姆在他家工作許多年了,幾乎是看著祝宗寧長大的,但是都是在老宅那邊替他爸媽張羅事情,祝宗寧都是自己請鐘點工的,而且最近他嫂子又快生了,按道理她應該是在醫院照顧著才是,怎麼來這了。
祝宗寧皺了下眉:「安姨,你怎麼來我這了。」
「還說呢。」安姨一邊說話一邊去給祝宗寧端果汁,「你一生氣就一個月不見人影,你爸媽都要擔心死了,宗安說你總算肯回家了,還不得趕緊讓我過來給你收拾收拾。」
祝宗寧眉毛擰得更緊了:「安姨,你喊我哥就叫他名字,喊我怎麼非要喊小少爺,聽著彆扭死了。」
安姨把果汁給他端過來,又趕緊把奶糕的貓包接過去安置小貓,笑著說:「誰讓你那麼嬌氣,又脾氣大,不喊你小少爺喊什麼?」
賀蘭牧站一邊,沒忍住笑出了聲,附和了一句:「嗯,這是實話。」
安姨把奶糕放出來,在圍裙上擦了下手,轉頭看賀蘭牧:「賀先生喝點什麼?」
「他就喝水。」祝宗寧替賀蘭牧回答,又拽住了忙忙活活的安姨,他不太習慣家裡有個住家保姆,趕人道,「安姨,我嫂子還在醫院吧?那可離不開人,你趕緊回去吧,我回頭喊鐘點工來收拾就行。」
「虧你還記著你嫂子。」安姨笑罵一句,抬頭示意了一下廚房,「燉著補品吶,給你收拾完了,我就帶去醫院。」
又問祝宗寧:「餓不餓?我提前做了點心,剛出爐。」
「不用不用。」祝宗寧瞅著賀蘭牧憋笑的模樣,心煩道,「安姨,我去歇會兒,你不用喊我了啊。」
說完一拽賀蘭牧,也不管一貓一狗了,直接把人拽進了臥室。
賀蘭牧終於憋不住笑出了聲,逗祝宗寧:「小少爺?」
祝宗寧煩死了,拿腳踹賀蘭牧一腳,指揮他說:「你趕緊洗澡去。」
賀蘭牧躲也沒躲,挨了他這一下,沒動:「連衣服都沒拿進來,洗完澡你讓我穿什麼?」
「穿我的啊。」祝宗寧起身拉開衣帽間的門,翻了半天,從衣櫃頂層翻出來一件真絲的睡袍:「你還想穿那件老頭衫啊,想都不要想。」
看來小少爺對他那件t恤是真的有很大的怨念,賀蘭牧拿了睡袍在手裡,但還沒動:「也不行,沒有內褲,這個我穿不了你的。」
祝宗寧立即瞪了他一眼,而後拉開抽屜拿了塊布料出來往賀蘭牧懷裡扔:「擠著吧。」
其實也沒差那麼多,勉強湊合穿一下也不是不行,但賀蘭牧就非要犯這個賤,明明把人惹了還得哄,偏偏又愛看祝宗寧炸毛的樣子。
但他拿著東西進到浴室,往乾衣架上掛的時候,好險沒一句髒話罵出口——那居然是一條丁字褲。
賀蘭牧見多識廣是真的,但眼下這個場面他是真沒經歷過,他盯著手裡那少得可憐的布料看了半天,被祝宗寧弄得措手不及的腦袋才忽然意識到了個重要的問題。
祝宗寧家裡,為什麼會有這玩意?
小混蛋這都是什麼奇怪癖好?
他盯著手裡那玩意看了半晌,這才開始脫衣服,擰開花灑衝著自己的腦袋沖了下去。
賀蘭牧洗完澡,到底還是真空著出了浴室。
祝宗寧也已經沖了個澡,裹著一件黑色描金絲繡線的睡袍靠在沙發上打電話,賀蘭牧猜測電話另一邊應該是祝宗寧的狐朋狗友,因為祝宗寧正在嚷嚷:「不夠義氣啊,這頓飯怎麼著也輪不上我來請啊。」
他家的沙發要比賀蘭牧家裡那張大多了,幾乎是一張沙發床,祝宗寧一隻腳搭在沙發扶手上,懶洋洋的,看見賀蘭牧出來,眼神一亮,衝著賀蘭牧招了招手,對著電話說:「行了行了,晚上老地方見。」
賀蘭牧擦著頭髮走過去,倆人帶來的行李箱已經不在客廳擺著了,他猜應該是那位被祝宗寧稱為「安姨」的保姆幫忙收拾了。
他在屋裡四下看了一圈,沒找見,最後只好作罷,坐到祝宗寧身側去。
他這個人到哪都有一種天生的淡定,富麗堂皇也好,窮鄉僻壤也罷,賀蘭牧天生就有融入周圍環境的能力,在祝宗寧家這奢靡裝修風格的房子裡和住健身房老闆提供的那個拆遷房破屋時沒什麼不一樣,大馬金刀地往那一坐,問祝宗寧:「晚上要出去?」
祝宗寧的目光十分放肆地在賀蘭牧身上打量。
他是知道賀蘭牧好看的,臉好看,身材也好,那鼓鼓囊囊的腱子肉是半點水分都不含純鍛鍊出來的,比吃什麼蛋白粉弄出來的不知道勻稱漂亮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