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那小混蛋一句「床上」遭遇了謝尋年的揶揄調侃。
賀蘭牧說:「他什麼話都敢瞎說,一個字都沒法信。」
「噢……」謝尋年點點頭,「那看來我的確來得不是時候。」
賀蘭牧沒轍地笑了聲,破罐破摔道:「是,打擾我好事,應該把你關外頭。」
謝尋年也笑了一下:「他盯著我這捧花,我都怕他撲上來給我霍霍了,恭喜你,他喜歡你。」
賀蘭牧也笑了一下,說:「我知道。」
可喜歡他是一回事,這小混蛋得到的別人的愛太多了,不吃夠了苦頭,不懂得珍惜和尊重。
賀蘭牧看著電梯裡面閃動的數字,已經到了一樓,他一邊往外走一邊順著提及的玫瑰轉移了話題:「怎麼想起來買這一大捧花,還是玫瑰,專門為了幫我忙?這代價有點大啊。」
謝尋年也跟著他邁出電梯,像是這話也沒有什麼特別的,用很隨意的語氣說:「今天是他忌日,我答應他的,不買菊花,每年給他買一捧最熱烈的玫瑰。去海邊或者山頂,他都能看見。」
「三十三朵,我跟他就談了三十三天。」
謝尋年換了一隻手抱著玫瑰花束,另一隻手掏出手機網約打車,又說:「我查了地圖,你們這裡有海,陪我去走走?我想讓他知道我今年過得不錯,還交到了新朋友。」
冬天是真的冷,海邊蕭索,沒什麼人影,諾大一個海灘就只有謝尋年和賀蘭牧兩個人這個時候還過來。
謝尋年怕冷,海風吹得他麵皮發疼,長頭髮碎散地飄揚起來,謝尋年卻一聲沒吭,默默地踩著海灘慢慢走。
賀蘭牧立在計程車旁邊,沒跟過去,點了支煙跟司機師傅聊天。
司機師傅熄了火,跟賀蘭牧借火也點了根煙,望著在海邊慢悠悠走路的謝尋年,操著一口外地口音問賀蘭牧:「你朋友別哈子想不開哦,這是失戀咯?這麼冷滴天,咋個要來這裡咯,不冷撒。」
賀蘭牧咬著煙吸了一口,沒多解釋,只應了一句:「冷,當然冷。」
——
「冷啊,當然冷!」
祝宗寧喊不回來跟「玫瑰花精」頭也不回離開的賀蘭牧,站在大門口看著電梯門合攏,賀蘭牧的身影消失在電梯裡,在門口呆了幾秒,火速竄回了臥室,把賀蘭牧說的那間破羽絨服搗騰出來披上,也顧不得腿根還隱隱地疼,一陣風似的也躥出了家門。
再不跑,他可真要被那個玫瑰花精刨了牆根了!
還是按他一個多星期之前設想的方案,先打車直奔趙虔那,再讓趙虔出來給他付了車費,好在拿司機師傅的手機給趙虔打電話的時候,趙虔剛睡醒,還沒出門,正好把他給接手了回去。
此時他捧著一杯熱茶縮在趙虔家的沙發上,語音控制智能空調又把溫度往高調了調,回答趙虔問他「穿這麼點出來不冷啊」的智障問題:「怎麼可能不冷,我第一回嫌棄你家這別墅位置太偏,計程車沒法直接開到門口,真不方便。」
趙虔給他又拿了條毯子,瞅著祝宗寧脫掉羽絨服之後身上那t恤和大短褲,簡直沒眼看了:「你這是哪來的破爛,這幾天人都不見蹤影,你被綁架了啊?」
祝宗寧心說你猜對了,我還真是被「綁架」了來著,但嘴上卻說:「什麼破爛,這純棉的,純棉懂不懂啊,穿著可舒服了。」
趙虔一臉見了鬼的表情:「你不都穿真絲的嗎?」
祝宗寧「咕咚咕咚」把手裡的熱水都喝了,也不跟趙虔臭貧,裹著毯子直說來意:「你手機借我用下,我手機壞了。」
「怪不得我這幾天打你電話都打不通。」趙虔摸過自己的手機遞給祝宗寧,「我說你別不是真被綁架了剛逃出來吧?」
祝宗寧沒記住小張助理的手機號,直接拿趙虔微信給小張助理打過去。
那頭小張助理聽見祝宗寧的聲音都要哭了:「我說祝總,您這幾天手機關機,人也不回家,這是跑哪去了啊?要不是沒接到勒索電話,我們都要報警了。」
「我一個大活人能跑哪去。」祝宗寧敷衍地糊弄,「心情不好,出來散散心,我以前也這樣,我哥不是知道。行了趕緊的,我手機壞了,去幫我買個新手機,順便補張卡。」
小張助理找著老闆的欣喜還沒持續幾秒,就又被迫進入打工人的苦逼模式,應了聲「好」,祝宗寧又追加額外要求:「快點啊,半個小時搞定,我在趙虔這,給我送過來。」
掛了電話,他把手機扔回給趙虔,才回答趙虔剛剛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