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金悅突然想到什麼,拿出江遇之前給她的那個小絨布袋,道:「已經洗乾淨了,我看你之前都是隨身帶著的,就用吹風直接吹乾,現在就能用了。」
接過絨布袋,摸出口袋裡溫潤的玉牌,江遇的臉上掠過一絲微妙的神色,被金悅飛快地捕捉到,猶豫著問他:「是溫總送的?」
江遇沒說話,面無表情地把玉牌放進袋中。
金悅看著他,心裡莫名地難受,她總覺得江遇心中對溫飛潯的感覺,並不像他表面上看起來那樣滿不在乎。她心裡有些疼。
「什麼大矛盾非得這樣啊,你們倆不如約著打一架吧,再是天大的問題,打一架都能解決,」她坐在一旁嘀嘀咕咕,「實在不行的話,你們倆合起來打我一頓也行,搞不好打完了也能解決問題。」
江遇嘴角抽動兩下,沒忍住笑了:「……那你的犧牲還真是大。」
他遠遠看過去,周恆把戚少芸叫住,似乎正跟她說了些什麼,周恆一向有一套自己的指導方法,跟金悅說的一樣,江遇確實不太擔心。
過後又休息了十分鐘,再開拍時,戚少芸的狀態果然已經好了不少,趕在收工前,今天總算把這幾幕給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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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飛潯這些日子過得並不舒坦,他一方面擔心著江遇天天在劇組被風吹日曬的身體,一方面還得花精力去解決那個不學無術的堂叔搞出來的問題。
他的堂叔溫平是他爸的親哥哥,人沒多大本事,年輕的時候也幹過不少渾事,人生第一大愛好就是賭,搭進去不少資產,用溫飛潯爺爺的話來說,就是『遲早得死在賭場上』。
溫平一向不怎麼管事,但前段時間不知道突然發什麼癲,在這人過半百之際決定努力一把,進集團擔了職位,結果沒過多長時間就給整出了不少棘手事情出來。
溫飛潯自進集團之後一直順風順水,沒遇過什麼大麻煩,按照他爸的說法,現在這就是考驗他處理能力的時候了,便不在意溫平犯的那些錯,全部交給溫飛潯去解決。
這幾天為了這些計劃外的破事兒,他赴了好幾個平時根本不會去的應酬,每次回酒店已是深夜,都不知道把溫平罵了幾百遍了,恨不得悄悄把人給捆了沉海里去。
今天這個酒局結束後,應該就可以消停幾天了,溫飛潯心裡一高興,琢磨著以後乾脆親手給江遇做夜宵的事,在席間多喝了兩杯,打發kathere去買解酒藥,自己暈乎乎地往車裡走。
索性他的意識還算清醒,還能打開車門自己坐進后座,只是剛坐下兩秒後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動作一頓,冷眼瞧著駕駛座上戴帽子的人:「小張,剛剛你怎麼不出來扶我?」
腦子裡酒意漸漸退散,溫飛潯面無表情地靠在椅背上,剛剛說完話後,他察覺到前面那個人單薄的肩膀似乎瑟縮了一下,像是有些慌張。
有膽子上他的車,卻沒膽子直接面對他嗎?
孬貨。
溫飛潯扯著嘴角冷笑,剛剛上來時心裡那一絲驚懼也很快消散無蹤,好整以暇地坐直身體。
他倒要看看,這是在玩什麼鬼把戲。
「小張人呢?是被你花言巧語騙走了,還是被你綁走了?最好是前者,不然……」
駕駛座的人抖了一下,終於開口,聲音又輕又軟:「你不要嚇我。」
溫飛潯:「……你哪位?」
前面的人猶疑地轉過來,眉眼陰鬱:「你聽不出我的聲音?」
「閔真?」
溫飛潯原本還以為是溫平又想出什麼么蛾子來給他搞事,一看是閔真,臉色瞬間就跟吃了蒼蠅一樣難看起來。
「我能聽出你的聲音就有鬼了,你怎麼會在我的車上?小張呢?」
「我沒把他怎麼樣,就是支開了一會兒,我想和你說說話,前幾次你都不和我好好說話。」
溫飛潯怒極反笑:「閔真,你掂量一下自己的身份,你不是我的戀人、親人、朋友、合作夥伴,連員工都不是,我為什麼非得要和你好好說話?我跟你能有什麼好說的?」
「我以為你有一點喜歡我的……」
「我都截斷你的工作了,你為什麼會這麼以為?草!是我朋友他們給你的錯覺?可我記得我早就跟你說清楚了,我對你沒有任何感覺,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他說得斬釘截鐵,閔真的臉色扭曲了一瞬,盯著他:「那你對誰有感覺?江遇?」
「廢話,不是他還能是誰,我愛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