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都被『處理』掉了?就像江遇沒有絲毫猶豫地拒絕掉他送的夜宵一樣。
「我承認你們是長得很像,我當初會答應跟你在一起的確是因為他——」
江遇注視著溫飛潯逐漸崩潰的神情,也不自覺地揪緊了手指,聲音里透出一絲焦急:「但我們最初的見面本來就有很多誤會,我們一開始也根本就沒有任何感情基礎,可是後來——」
「別說了!」
溫飛潯的表情看上去像是快哭了,但江遇仔細看過去,又好像只看得見那臉上縈繞著的冷戾與怒氣。
「那這段時間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明明有機會的,在我對你表露心意之後,你為什麼不和我說清楚,就只是瞞著我,然後一味地拒絕?我就不配知道真相嗎?我就只能這樣稀里糊塗地和你形同陌路嗎!?」
「……江遇,在你心裡,我能占有一丁點的重量嗎?你在乎過我嗎?」
江遇被握住的手腕那塊皮膚燙得驚人,溫飛潯掌心的熱度滲透到他的身上,他似乎就能通過那些體溫,輕易地感覺到面前這個人此刻無比負面和黑暗的情緒,像是整個人都被他擊垮了。
就像他之前想過的那樣,這是最壞的結果,溫飛潯受到了猛烈的衝擊與傷害,他也不覺得現在的溫飛潯還想跟他重新開始了,雖然他們兩個人都沒有太大的過錯,但這的確已經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坎兒。
可他還是不願意欺騙自己的內心,低聲開口:「在乎的。」
頓了兩秒後,又補充一句:「對不起。」
他垂下頭,沒有看見溫飛潯聞聲後,眼中一閃而逝的受傷,瞥見溫飛潯手指上破皮的傷口時,眼底浮起一抹晦澀的情緒,心裡有些混亂,脫口而出:「如果你想揍我一頓泄憤,我也不會還手。」
話一說出口,他就敏銳地知道說錯了。
果然,他話音剛落,溫飛潯就像是渾身都打了個顫,難以置信地說:「你覺得我會像對閔真那樣對你?!」
「不是,我……」
「那你是不是還想過我會封殺你?」
溫飛潯咬著後槽牙,死死盯著江遇閃爍的眼神,渾身上下都在發寒:「你是什麼時候有這種想法的?一開始?還是在知道我是真心喜歡你之後也這樣想?」
門外傳來金悅著急的敲門聲:「江哥?溫總?你們沒事兒吧?」
江遇啞聲喊道:「沒事,你在外面等等。」
「江遇,在你心裡我就是這樣的人嗎?你感覺不到我對你的感情,把我對其他人的做法態度搶先預想和照搬到你的身上,把我當成你應該小心提防著的人,在我什麼都沒做的時候,就給我判了死刑……」
「你對我好不公平。」
「你沒有對不起我,你只是不夠喜歡我而已。」
溫飛潯的眼神依舊兇狠,仿佛想把他吞噬殆盡,但這句話後,江遇卻好像看透了他的色厲內荏,這個人的凶和狠都是對別人的,而對他的……江遇驀地想起那個黑暗中的吻,熾烈的占有、沉默的溫柔。
那才是溫飛潯真正給他的。
他覺得自己似乎觸及到了什麼、意識到了什麼,但更明晰的認知是——現在似乎說什麼都無濟於事了。
溫飛潯鬆開了他的手腕,覆在他身前的壓迫感倏然消失,後退兩步,打開門沖了出去。
kathere的喊聲越來越遠,直至消失不見,江遇屏住的呼吸慢慢放鬆,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氣,耷拉眼皮,半闔著眼,靠在牆邊久久沒動。
金悅小心翼翼盯了他許久,囁喏著嘴唇:「哥,你沒事吧?」
「……你覺得呢?」
「我覺得,你情緒有點down,有點壓抑。」
「那也挺好的,」江遇低喃道,「我需要一段時間緩一緩,緩一緩,這種情緒正好適合接下來的拍攝,我不用擔心被私事影響狀態了,你該放心,該高興。」
金悅默默地看著他,現在的江遇看似還在想著拍戲的事,可她總覺得這個人是在嘗試著用一些東西來轉移注意力,儘管這種效果微乎其微,但他正在努力。
kathere把她叫上來的時候,並沒有說清楚情況,大概連kathere自己都還沒搞清楚情況,只知道這兩個人的關係或許正在持續惡化中,她也沒有什麼能夠起安慰作用的法子。
「反正明天下午就飛到津海市取景了,這裡的房間……要不我讓劇組退掉吧?不用留了,到時候回來也住不了幾天。」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