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遇靠在椅背上,半闔著眼睛看著窗外飛掠的景色,眼神沒有焦距。
沒過兩分鐘,駕駛座上的司機嘀咕了兩聲,車子莫名其妙地在馬路上自動熄火了。
「怎麼了?」金悅問。
「這車性能不太好,出了點狀況,」司機有些尷尬,「我再試試,勞煩您多等一會兒。」
金悅蹙眉,他們本就沒有提前多少時間出發,中途又因為大雨而減慢了速度,現在還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走不了了,眼看著登機時間越來越近,她心裡很難不焦灼。
「還要多久啊?」
金悅看了眼手錶,又轉頭看江遇,這個人看起來一點都沒被影響,依舊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樣,平靜地窩在椅子裡。
「這……我也不確定,這個品牌的車就是容易熄火,尤其是在這種天氣……」
「那我們也不能就在這兒乾等著憑運氣啊。」
金悅無奈嘆氣,手機導航顯示的這條路只通機場,平時就沒堵過車,車輛很少,這種天氣下,車子就更看不著半輛了,至少在他們停在馬路中間的這幾分鐘裡,她一輛車都沒看到過。
又過了一分鐘,車子還是點不著,金悅有些急了,轉過頭看江遇:「哥,要不我叫別人來幫忙吧?」
「……你能叫誰?拖車?還是劇組的人?還是附近的車?」江遇活動了兩下脖子,面無表情,「叫誰過來都要半個小時以上,沒必要。」
他看見金悅撇嘴,笑了一下,臉上依舊不見有什麼擔憂的情緒:「再等等吧,搞不好一會兒就能啟動了,或者……路過的車子能載我們一程。」
「這鬼地方,哪有什麼路過的車子?」
金悅嘟嘟囔囔的,根本不信江遇說的,但又過了兩分鐘,居然真的有一輛黑色的越野停在他們旁邊。
駕駛座上下來一個陌生的男人,撐著傘踩著水走過來。
金悅按下車窗。
「你們怎麼停路中間啊?是車子出問題了?需要幫忙嗎?」
男人的面相看著很溫厚,語氣也柔和,金悅沖他笑了笑:「車子熄火,點不著了。」
「去哪兒啊?機場嗎?我順路,可以送你們一程。」
「呃……是機場,不過我們不著急,車子過會兒應該就好了,不勞煩您,謝謝啊。」
她是顧及著江遇,他是公眾人物,這種出行行程都是專門找的司機,平日裡休息的時候他自己愛打車就算了,這種時候隨便上個陌生人的車,鍾姐要是知道了,非得罵死她不可,所以她寧願誤機,不然要是出了事,她可負擔不起。
但后座的江遇卻突然開口:「就坐他們的車吧,沒關係。」
金悅轉頭,疑惑地看他,江遇點點頭,低聲道了句「放心」。
他撐著傘下車,外面的男人正緊張地看著他。
江遇沒理,徑直上了黑色越野,金悅囑咐了司機幾句,連忙跟上,上車後,趁著人家好心人還沒上來,嚴肅地沖江遇小聲道:「哥,我覺得你這次有點冒失了,下次一個人的時候不要這樣隨便上車哦,有點危險。」
江遇看著窗外司機搬行李的身影,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輕哼一聲,沒再辯解。
車子很快出發,他們趕上了飛機,大雨也逐漸變小,飛機準點起飛,迎著夜幕,帶他離開了這座沉鬱蔚藍的海邊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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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默幫他換了房子,上一個房子是上個公司給租的,也是他自己選的,這次他去津海去得急,北城的新房子還沒來得及找,鍾默便先給他臨時訂了一個,也給他放了半個月假,好在這段時間緩解緩解心情,順便另挑一個自己滿意的住所。
臨時住的地方很乾淨,就是冷清了些,江遇休息了一天,行李也沒有精力去收拾,第二日便是柳淳華的訂婚宴了。
他之前讓鍾默幫他訂了一套青花瓷的餐具,拿去當賀禮,到了請柬上的時間,直接坐車去了訂婚宴的酒店。
柳家的關係網盤根錯節,多數都在北城,訂婚的地點自然也是選在這裡,來的也都是北城的各界名流。
江遇到了宴會廳,第一眼就看見身著深藍色禮裙的柳淳華,身上一整套定製珠寶跟裙子的款式顏色相得益彰,襯得人耀眼奪目,而她身旁的男人則要內斂得多,帶著副金邊眼鏡,氣質很儒雅。
柳淳華看見他,一臉驚喜地踩著細高跟大步走過來:「小江,你能來我真的太高興了,不過好久沒見,你怎麼像瘦了好多似的?」
江遇聳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