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平白無故命手下毆打羞辱客人,這西來順為少東家做幫凶,明為食肆實如匪盜…這事又該如何評判呢?」慢悠悠地說出之前兄弟給他準備好的台詞,稍作改動把打人者換成了柳浮雲,張隆濤這場戲勉強也算是演完了。
雖然跟預估的有些出入,但最後結果是一樣的,甚至比佟掌柜動手的效果還好。
我看你柳夫人怎麼給交代!
見佟掌柜面上出現了慍怒,張隆濤此刻覺得這打挨的太值了,就連看動手的紅袖的順眼了不少。
「宿主,我覺得他還想再挨一頓毒打。」系統恨不能以血肉之軀親自動手。「最好找兩個彪形大漢,打上三天三夜!」
「你怎麼還在這,說了去把我爹喊來。柳家人光天化日之下欺壓百姓,這件事一定要討個說法。」張隆濤對還在地上傻坐著的小弟說道。
一直開啟著看戲模式的青漪終於有了點反應,她兩步走到了小弟的身後,擋住了他出門的路。
之前一直沒有出聲是想看看二小姐要如何處理此事,現在氣也出了該是她出面的時候了,否則這事還真會給夫人的聲譽造成些影響。
然她還沒來得及開口,柳浮雲又說話了。
「張少說本小姐命人羞辱您…」柳浮雲慢悠悠地說道。
「難道不是?」張隆濤把臉往前湊了湊。
「是。」
超出所有人的意料,柳浮雲很痛快地點頭承認了。她指尖點了點桌子,突然輕笑了一聲。
「本小姐就是打你臉了,如何?」
張隆濤使勁地眨了眨眼,一時語塞。
「柳家二小姐年幼無知不知輕重,打鬧間誤傷了張家公子,這就是事實。怎麼,張公子打算回家找長輩告狀?說自己被欺負了?」柳浮雲面上的笑容讓張隆濤覺得有點肝兒疼。
年幼無知不知輕重?
這話他爹沒少說,都是每次他惹了事之後他爹用的。這理由讓無數人對他咬牙切齒偏偏無可奈何,可今天怎麼從對面人嘴裡說出來了?
哪特麼有自己說自己年幼無知的?!
這柳家小姐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比他還叼,這分明就是非常知!
「你…」張隆濤胸口急劇起伏。他是打算回家告狀的,可這事就這麼被這女孩子以一種極度輕蔑的口吻說出來,他怎麼這麼憋屈呢!
「行,你行!」到底智商有點捉急,他做了兩次深呼吸,然後瞪著泛紅的眼睛轉頭看向了紅袖。
柳二小姐比他不要臉他還動不了,可這個丫鬟他是搞定了!定是要讓她生不如死!
「宿主,他在夸您。」系統心中舒坦,甚至有勇氣出言調侃柳浮雲。
「紅袖何時動手了,這分明就是本小姐親手打的。」
聖母一般的笑容又一次出現了。
「這沒有證據的事可不能亂說,就算張公子貴為縣令之子也不能血口噴人吧。」
張隆濤:「……」
第18章 夫人實為寬容大度的女子
「沒天理啊!打人了啊!」
悽厲的叫嚷聲響起,三層廂房中的客人們聽的一清二楚。
「這張縣令年輕時也算是一方君子,想不到竟有個這般…」白衣男子頓了一下,「這般隨性的公子。」
「隨性?」
聽到好友的話,正端著酒杯的黑袍青年嗤笑了一聲。仰起頭將美酒一飲而盡,很是豪放地以袖抹去唇邊酒漬。
他略帶調侃的看了友人一眼,說道:「修遠你用詞還是太過文雅,依我看,這分明就是奇葩。」
正常世家弟子哪乾的出這事兒。
齊修遠輕笑著搖了搖頭,執起玉杯輕抿。
同樣是喝酒,黑衣男子舉杯痛飲狂放不羈,白衣齊修遠則是小酌慢飲溫和如玉。
各有千秋。
「話不能這麼說,張縣令與家父曾為同窗,是遠半個長輩。」小巧的玉杯拿在手中把玩片刻,齊修遠復又有些感慨:「西來順不愧為臨水第一樓,這酒杯全是上好的白玉杯,每一隻都價格不菲。」
「是啊,張隆濤這段時間可沒少砸,我聽著都心疼。」君陌說著望向房門的方向,一雙鳳眸中帶著點趣味。
齊修遠自然也聽到了門外的喧鬧。
「不知今日這鬧劇如何收場,柳夫人深明大義定不會與小輩斤斤計較,恐怕西來順又得吃暗虧了。不過如此一來夫人大度寬厚的形象愈發深入人心,也說不好是虧是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