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浪生表示,他完全知道莫御生哪門子氣了。
而豎著耳朵聽的莫御,伸手拉住傅浪生的手腕,一言不發地帶著人離開了。
傅浪生一直保持著看戲的態度,在去車庫的路上,看他臉色沉沉,緊抿著唇角,終於忍不住輕笑出來。
「你……」笑什麼?莫御停下腳步,剛想這麼問,但看著他彎彎的眉眼,喉嚨一動,就成了這樣,「我剛才真生氣。」
我都生氣了,你還笑的出來?傅浪生的大腦自動解讀了一下意思。這麼解讀以後,他看著莫御的眼神都幽暗了下來。如果說生悶氣的莫御有點可愛,那麼告訴他真生氣的莫御就是真他媽可愛。他伸手戳了戳莫御沒什麼表情的臉,軟了嗓音,哄孩子似的,「不生氣了。你家人說的不是沒有道理,兩個人在一起哪能沒有問題?他們只是提前看到了,並且給我們一些建議。」
只是這樣,莫御當然不會這麼生氣。傅浪生有意把莫家人話里的重點避開,他卻沒讓傅浪生避過去,冷聲冷氣道:「說我悶說我冷,話里話外都像在說,有了問題就是我引起的。」
傅浪生繃緊了臉聽著,聽著聽著又是噗嗤一聲。
「我說的這麼好笑嗎?」莫御整個人都鬱悶起來了,他心裡明明堵著一口氣,本來以為他和傅浪生的關係已經可以吐露一些不能向外人說的心思了,傅浪生竟然笑了!就在去車庫這短短的路上,他笑了兩次。
「說我悶說我冷,話里話外都像在說,有了問題就是我引起的……你知道你說這句話時……」傅浪生頓了頓,他盯著莫御,半點笑意也沒了,「有多可愛……嗎?」
就像知道傅浪生收藏了一屋子的黑毛球人字拖那樣,莫御對於傅浪生說他可愛,完全無法理解。甚至開始想,這人是不是長了一雙奇怪的眼,不然他冷冰冰的樣子,哪裡可愛了。
「你開始讓我驚喜了。」傅浪生說。
「因為可愛?」哪裡可愛了!
或許莫御是一個寶藏,仔細挖掘下去,只會讓他越來越驚喜。就像剛見面時,他沒想過他們會有交集。剛確認關係時,他沒想過莫御會在他開玩笑般提出發生關係時,答應下來。沒想過同居,沒想過之後的牽手,怕他冷時而為他披上的西裝。
包括現在——
「我剛才真生氣。」
「說我悶說我冷,話里話外都像在說,有了問題就是我引起的。」
這種有點可愛的坦誠。
兩個人都清楚他們之間,是因為彼此的臉都正合心意而開始的。但既然同居了,或許這段關係,可以試著越過皮囊,去觸碰彼此的靈魂。
總要有一個人要先暴露自己,以便靠近對方。
莫御已經這麼做了。
夜晚的風吹著,車窗搖下了一點,傅浪生懶懶地靠著椅背,扭頭看著莫御,回答了他剛才沒回答的問題,「不只是可愛,你比我想像中吸引我。」
莫御的表情露出一絲古怪,「我說過,你不會失望。」
「如果我讓你失望呢?」傅浪生問。
只是這張臉,就沒辦法讓他失望,莫御是如此的熱愛這副皮囊,毫不猶豫道:「不會。」
「嗯?」傅浪生挑挑眉。
「你也比我想像中吸引我。」莫御開始好奇,傅浪生的皮囊之下,寄生了怎樣的靈魂。迄今為止,傅浪生和他相處時的言行舉止,好像都浮於表面,真正的他,素未謀面。他不得不被吸引。
傅浪生其實更簡單,他不再繼續這個話題,「我明天要出差。」
「我可以陪你。」莫御看了他一眼。
傅浪生問:「不工作了?」
打算今晚解決工作內容的莫御,點了點頭。
莫御住的地方在郊區,人煙稀少,用欄杆圍成了一方土地,進了大門就是一棟復古小樓,小樓前有兩個路燈,院子裡的空地只能停下兩三輛車,沒莫家老宅那麼大,相比之下十分迷你。
現在是晚上十點多,傅浪生已經洗完澡,在客房待了半個小時了。筆記本電腦打開著,頁面是他下午沒有修改好的圖片。完成最後一個步驟,他合上電腦,出了房門,決定去書房看看認真工作的總裁。
莫御確實認真,坐在褐黃色的木椅上,微低了頭,手裡的鋼筆不時在文件上划動,連書房的門被人敲了又敲都沒聽見。
傅浪生無奈,只能把門打開了,他的細眼掃過木架上的書,落在莫御身上。卻沒急著進去,而是再次伸手敲了敲已經打開的門。
像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