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皮奇怪地看了家麟一眼:「你怎麼知道得這麼多?」
家麟苦笑:「聽來的唄,一路上這麼多人講話。」
皮皮看著家麟,又看了看在前面開路打草的小菊,嘆道:「現在你是不是特後悔坐上飛機?」
實際上直到上飛機的最後一刻,皮皮還在說服家麟和小菊逃跑。有一趟去墨爾本的飛機比這趟專機提前五分鐘起飛,皮皮已偷偷買好了機票。只要找個藉口在起飛前溜掉,到了墨爾本再轉機去更遠的地方,賀蘭觿想找到他們也不容易。何況他和皮皮要去沙瀾辦事,一定不想分心。無論皮皮怎麼說,家麟、小菊都不同意,意志堅決地要跟皮皮「團結戰鬥」在一起。
「皮皮,我從來不同意你坐這趟飛機。」家麟道,「因為我知道這一群人很危險。」
「……」
「假如賀蘭觿喜歡你、保護你,你還有一線生存的希望。」家麟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看著她,「可惜據我觀察,不是這樣。」
皮皮呡了呡嘴,沒有說話。
「讓你來打獵?在這野獸出沒的地方?」家麟在控制自己的怒氣,「他在乎你的死活嗎?」
「……」
「在這裡生活,不出幾天,就算不被野果毒死、猛獸咬死、也會被寒風凍死。」
「家麟……」
「我有一個提議。」
也許是家麟說話的語氣太嚴肅,好像要商量一件大事的樣子,小菊也轉身走了過來。三人來到一棵大樹下低聲商量。
「我們要趁著這個機會——逃跑。」家麟道。
「從這裡逃跑?」皮皮愣了一下,隨即看了一眼小菊,「不大可能吧?」
小菊搖了搖頭,表示同意皮皮的看法。
「皮皮,咱們誰也沒打過獵,連只小雞都沒抓過,試問怎麼可能打到足夠的獵物讓這群人吃飽?」
「……」
「如果他們沒吃飽就會吃掉我們,對不對?」
「可是狐族嗅覺靈敏,無論我們跑多遠都會被追上啊!」
「我說逃跑,不是指被人追著跑。而是指先把人弄死之後……再跑。」
皮皮與小菊面面相覷,被這陰沉的想法嚇到了,一時不知如何應對。卻見陶家麟從口袋裡摸出一個黑黑的布包,從裡面掏出幾個郵票大小的密封紙袋,壓低嗓門:「這是一種化學藥品——無色無味。只要把它悄悄地灑在食物上……」
下面的話沒說,只是一個意味深長的眼色。兩個女生深吸一口氣,不約而同地退後一步。
「你怎麼知道這玩意兒能毒死他們?」小菊道,「萬一毒不死呢?那我們豈非死得很慘?」
「萬一失手,你們就說不知道這件事,都是我乾的。」家麟道,「我一人去死而已。剩下的□□我會埋在一個地方,你們找時機接著干。」
他目光堅定,好像已經考慮很久了。
這不就是謀殺麼?皮皮心想,嘴上卻不敢說:「我覺得……既然你跟梨花在一起,小菊又跟金鸐在一起,大家算是自己人了,賀蘭觿不會……不會輕易殺掉我們的。」
「不會?」家麟冷笑,「你還不明白他們為什麼不讓我們帶方便麵?咱們三個就是他們的方便麵!早晚都會被吃掉。不是被野獸吃,就是被狼族吃,要麼就是被『自己人』吃。醒醒吧,皮皮!」
一股寒意沿著皮皮脊背一直爬到腦門,令她打了一個大大的寒戰。一旁的小菊也沉默了。
「你怎麼看,」家麟道,「小菊?」
「好吧,」小菊抓了抓腦袋,「就算我們成功地擺脫了他們,怎麼活著走出這座森林?你有主意?」
「有。」家麟道,「從飛機上下來的時候,我看見了燈光。在西邊。說明西邊有村落。只要有村落,就可以走出去。——我不相信這是什麼原始森林。」
「西邊多遠?」小菊問。
「步行的話,七、八天的樣子。——也許你能說服那位有翅膀的朋友捎我們一程?」
皮皮低頭思索,半天沒說話。
「皮皮,我是認真盤算的。」家麟急切地說,「如果現在不做決定,我們可能活不過今天。都已經走了三個小時了,連只兔子也沒打著。就算拼了命去干,至多餵飽這些人一天,明天呢?後天呢?——每一天他們都會餓。」
「家麟,」皮皮抬起頭來,定定地看著他,「我不同意這個計劃。」
「嗯?」
「我是自願來這裡的,答應了賀蘭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