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皮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道:「說實話我覺得你挺可憐的,青陽。」
「嗯?」
「你為青桑辦事,但青桑什麼真相也不肯告訴你。弄得兩頭都是迷,還讓我幫你打聽,不覺得很累嗎?」
「是哦。」青陽也自嘲地笑了。
「有這樣的領導真是你的悲劇。」
「算是吧。我本來一直都在閉關清修,不會為小事勞神,一般的人也請不動我。」青陽兩手一攤,「誰讓我有個霸道的姐姐呢?」
皮皮只覺大腦「嗡」地一聲,好像塞進了一個手榴彈:青桑、青陽——她怎麼就沒猜到?
「如果你懷疑我姐,那真沒有必要。」青陽淡淡地道,「賀蘭被打回原形而不是直接處死,就是因為我姐不同意,趙松才不敢。如果我姐有壞心,賀蘭一直住在蓄龍圃的靈宵閣,一舉一動都要人伺候,她什麼時候動手不行,還能讓他跑出來?」
「好吧,我會努力探明真相,還有最後一個問題,」皮皮道,「如果事實證明這個賀蘭是假的,請問,我怎樣才能殺掉他?」
青陽摸了摸腦袋,想了一會兒道:「單憑你一人之力殺不了他。尤其是他身邊還有金鸐和方氏。莫說你,就算我和關鶡聯手,加上我們手中的武器,勝算也只有五成。」
「當然不是力敵,而是智取。或投毒,或暗殺,或伏擊,或圍堵……人海戰、車輪戰……辦法總是有的。」
皮皮此時的心境已然進入到當年要殺趙松時的狀況。目標已然鎖定,她不會再糾結感情問題,而是像個職業殺手那樣開始思考行動的具體方案。
「說得對,辦法總是有的。」青陽的眼睛亮了亮,「最安全的辦法是你把他單獨引出來,趁他不備我們突襲。……不過他那麼狡猾,沙瀾又這麼危險,他一定時時高度警惕,你恐怕不容易辦到。」
皮皮覺得把賀蘭觿騙出來難度不大,但青陽、關鶡能否偷襲成功倒要打個大大的問號。關鶡不止一次偷襲過她們,一次也沒成功。
「還有一種辦法是用這個東西——」他從腰後的鹿皮小袋中掏出一枚黑黑的卵石遞給她:「瑪瑙。」
皮皮忽然想起了那一天關鶡與金鸐在閒庭街56號屋頂上的對話,提到過「峻鍰銅管」和「瑪瑙」,大約是青桑收藏的珍貴武器,輕易不肯拿出來使用,以至於關鶡都不捨得用在金鸐的身上。
「我見過它,」皮皮拿在手中細細端詳,「有一次我們中了伏擊,關鶡把這東西射進了我們的汽車,散發著紅色的煙霧……」
「那叫『馬腦』,斑馬的馬,腦袋的腦。和你手中的東西算是同一種材料,只是殺傷力不同。馬腦是惡鬼之血凝結而成。昔年黃帝除蚩尤及四方妖魅群凶,積血成淵、聚骨如岳,數年後血凝成石。冒紅煙的馬腦是妖魅群凶的血,能立即殺死修行不到八百年的狐仙。而你手中的瑪瑙是蚩尤的血,能夠殺掉天狐。」
皮皮呆住:「怎麼用?」
「把它塞進賀蘭的眼睛。」
「別的地方不行?」
「除了眼睛,什麼地方都不管用。」
「然後呢?」
「然後他整個人就會從裡到外地燃燒,元珠就會跑出來。」
皮皮默默地看著他,因為緊張,重重地喘息,半天沒有說話。
「像這樣的瑪瑙世上只有五枚。趙松偷走一枚殺掉了狐帝。我送給你一枚,身上還有兩枚。青桑之處還收藏著最後一枚。——皮皮,坦率地說,這就是我的底牌,請妥善保存。如果我不相信你,不會把底牌送給你。」
「因為你知道賀蘭成天戴著墨鏡,只有我可以接近他。」皮皮將瑪瑙塞進口袋,「也只有我最有機會將它塞進他的眼睛。」
「那倒不一定。我也有我的機會。」他抽出一根洞簫般長短的黑管,「這是峻鍰銅管,可以發射暗器,只要角度正確沒有干擾,我可以遠距離射進他的眼睛。」青陽拍了拍她的肩,「相信我,我的準頭好極了。」
皮皮覺得,自己快要被青陽說服了。再說下去,策反就要成功了。正在這時,青陽忽道:「你的朋友已經救回來了,我要先走一步。——這個賀蘭非常多疑,不要讓他知道你見過我和關鶡。」
「我的人受了重傷,我們走不快,請保證安平蕙六個小時內不會追回來。」
青陽站起來,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幾百年過去了,你的性子還是那樣。」
「我的性子?」
「你是將軍的女兒,從小跟隨你爸在軍營中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