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我幫你嗎?」他安靜地凝視著她。
她恐懼地點點頭。
「如果幫你的動作跟耍流氓類似,你會不會介意?」
皮皮急得滿臉通紅,都快喘不過氣來,這時就算用刀在她喉嚨上捅一下也不介意,連忙搖頭。
他笑了笑,似乎覺得這是件很好玩的事,捏著她的下巴,將她的嘴拉到自己的唇邊,漫不輕心地吻了一下。皮皮「啪」反手給了他一掌。他痛得眥牙咧嘴,倒吸了幾口涼氣,忽然雙手捧住她的臉,用力地吻了下去。
慌亂中一樣東西掃過來,擋住了她的眼睛,皮皮猛地一抓,住了一個毛茸茸之物,睜眼一看,是祭司大人雪白的尾巴,尾巴在她手中舞動,皮皮嚇得趕緊鬆手。
很深很長的一個吻,任性地、肆虐地、似乎要吸走她的五臟六肺。她閉上眼,感到一陣暈眩,緊接的兩秒幾乎失去了意識。
她感到祭司大人的手捏住了自己的腰,將身子緊緊貼在她身上,很快,她感到一陣刺痛,用力想推開他,那隻尾巴卻像一道手銬將她的雙手緊緊纏住。皮皮無法形容此時的感覺,因為除了痛還有另一種令人歡喜、難以描述的感覺,下半身滾燙,仿佛被焚燒了一般。
過了片刻他鬆開手,發現皮皮像只考拉那樣摟著他,臉是通紅的,在水中巫自喘氣。喉嚨還是很痛,硬物還卡在原處,皮皮一陣沮喪:「那東西……還在喉嚨里。」
「是嗎?」
「我晚飯就吃了一些板栗,喝了幾口果汁。」皮皮快哭了,「我是不是長了腫瘤?」
「跟那些沒關係。」
「不會永遠長在那兒吧?」
「帶你來就是為了幫你弄出來啊。這種事只有我出馬才能辦到。」
皮皮一下子清醒了:「所以你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他淡淡地看著她,笑了一下,點點頭。
「怎麼弄?」
「再來一遍唄。」他幾乎快笑出聲來,「人類的方式不行,就用禽獸的方式唄。」
「賀蘭觿!」
雖然這麼說,她們只好又來了一遍,祭司大人體力了得,把皮皮翻來復去地折騰了好幾個回合,到了最後,她已經累得站不起來,任憑他抱著自己,這才感到喉間硬物消失了。祭司大人潔白的齒間多了一枚湛藍色的珠子,龍眼核般大小。
「這是……」
「青陽大人的魅珠。」他「噗」地一聲將珠子吐到水中,「帶你走這麼遠,就是為了幫你調動氣血,把這顆魅珠逼出體外。」
皮皮有點心虛,只好坦白:「他騙我吃進去的,坐地鐵的時候。」
「你接受了他的魅珠,會很難抵禦他的吸引。他會很容易找到你,找到我們。」
所以剛才的那一切……都是假的。為了弄出魅珠,他可以這麼賣力,賣力到讓她誤以為是在取悅、是在交歡,說白了自己只是枚飛彈,祭司大人弄了半天,不過是在拆卸飛彈的導航系統。皮皮的心又崩潰了。
「聽說青陽是你最好的朋友,曾經為你……遭受重刑。」
皮皮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提這件事。她相信嚶嚶,隱隱地覺得,賀蘭觿如何看待青陽很能說明他的立場。
「我沒有朋友。」他淡淡地說,「可能會有些盟友,但我沒有朋友。」
皮皮清楚地記得幾年前的賀蘭是喜歡朋友的。雖然狐族講究等級,他在修鷳、寬永面前基本上沒有架子,對他們言語溫和、甚至縱容。
「為什麼?青陽對你不是挺好的嗎?」
「我不喜歡跟無能的人打交道。無能的人總是對別人的道德要求過高。」
皮皮心中一頓,面前的賀蘭觿果然與青陽沒有半分情誼,印象中的祭司大人雖然毒舌,卻講分寸,對和自己親近的人,他不會輕易評論,更不會說壞話。無論如何也不會說「無能」二字。
她笑了笑,隨手將水壺遞給他:「喝口水?」
他接過水壺一飲而盡。
皮皮默默地用泉水洗了洗臉,借著水的倒影,偷偷地觀察。
賀蘭觿的眼皮顫動了一下,他揉了揉眼睛。
「賀蘭?」
他打了一個哈欠:「嗯?」
「你的老家在哪裡?」
他沒有立即回答,凝視著水面,目光恍惚。過了片刻,方道:「還記得我們到c城的第一天嗎?你說你做了一個夢?白日夢?」
皮皮的心猛地沉了下去:「是的,我夢見了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