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星燃蜷縮在地上,許久都沒有動靜。
他從來沒有那麼疼過,渾身上下疼的快要裂開,後背脊柱好似生生被折斷,五臟六腑都在天翻地覆,攪和成一團。
有那麼幾秒,池星燃甚至已經短暫的失去了意識,耳邊只剩下迷迷糊糊的人影和嘈雜低小的對話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掙扎著,手腳並用的撐著身體,想要從地上爬起來。
嘴裡全是濃烈作嘔的血腥氣,刀片似的割開他的喉嚨,池星燃艱難的抬起腦袋,慢慢的朝著晏斯野看過去。
他緊緊摟著司明羽,眼神溫和繾綣,下一秒朝著自己看過來時,卻只有讓人膽寒的厭惡和涼意。
「我和你說過的,你要是再敢傷害阿羽,會是什麼後果。」
池星燃沒有說話,呆呆的坐在地上,只是愣愣的盯著他看。
路嘉言走上前來,他的聲音很輕很小,卻足以讓池星燃聽得清每一個字。
「阿燃不是第一次想傷害司明羽了,這些年,他一直嫉妒著司明羽,他怕司明羽會回雲城,所以一直都有派人去監視司明羽,知道司明羽有什麼好工作,他就花錢讓人去搞破壞……」
池星燃的目光轉向路嘉言。
路嘉言皺緊了眉頭,避開池星燃的視線:「……他還曾經和我說過,要是司明羽哪天死掉就好了,就是找人假裝車禍撞死他應該也不會被人發現。」
路嘉言:「還有,阿燃在背地裡借了很多錢,買包包,做美容……我勸過他的,阿姨看病需要錢,讓他花錢不要大手大腳,可是他說,反正晏斯野會給他。後來,你不給他錢了,他就去外面借高利貸。」
「……」
池星燃眼神空洞,像是被抽走了靈魂的提線木偶,被人丟棄在骯髒的垃圾桶邊,木訥的看著路嘉言滔滔不絕的敘說著他池星燃的「罪行」。
……
夜晚,悄無聲息的來臨。
池星燃一動不動的蜷縮著坐在在鋼琴的腳架旁,已經好幾個小時了。
他緊緊的抱著自己的膝蓋,像是只鴕鳥,腦袋深深埋在膝蓋里,久久沒有動靜。
司明羽從二樓走了下來,順手將一隻冰淇淋分給了坐在沙發上的的路嘉言。
路嘉言回頭,笑著說了聲「謝謝。」
「晏斯野呢,他沒事吧。」
司明羽彎唇,懶洋洋的路嘉言身邊坐下,抬頭看了眼不遠處的池星燃,淡淡道:「總要給他點時間來消化事實。
當初,他和路嘉言合夥,故意誘騙池星燃去參加單身聚會,轉頭又告訴晏斯野,池星燃去酒店和別的男人開房。
晏斯野一向信任自己,所以,當晏斯野看到中了春,藥,渾身癱軟的池星燃,眼神曖昧的躺在酒店的大床上,身邊還有一個完全陌生的男人,可想而知,那種被背叛的憤怒和惱火究竟燒的有多旺盛了。
其實,以晏斯野的智商,他未必不知道這件事裡有蹊蹺。
只要仔細想想,他就會明白,「池星燃和男人去開房」這件事,本身就不可能發生在池星燃這個單純又愚蠢的小少爺身上。
可不管怎麼樣,現在的事實是,晏斯野相信了他的告發。
甚至,和他一塊,把這場戲演了下去。
司明羽眯了眯眼睛,落在池星燃身上的目光里染上了幾分同情。
他真的是高估池星燃了。
七年……就是養條狗,都能沖自己搖搖尾巴。
池星燃反而能讓晏斯野和路嘉言這麼恨自己。
以至於,他居然能不費吹灰之力,就把池星燃從那高高在上的位置上拽了下來。
不過,後面路嘉言說的,借高利貸,讓人去欺負監視自己……這些,晏斯野估計也沒有想到。
無所謂了,池星燃的「罪行」根本不在乎多這麼一兩條。
晏斯野已經恨透了池星燃,他從來不打比自己瘦小的人,可今天踹在池星燃身上的那一腳,可是沒有半點猶豫。
路嘉言的聲音打斷了司明羽飄遠的思緒:「他……怎麼辦。」
路嘉言用下巴點了點池星燃,小聲:「你們要把他趕走嗎?他一共借了高利貸,總欠款差不多一百萬了,光是每個月的利息,就有五六萬,夠他還一輩子了。」
司明羽往後靠了下,「阿野好像沒有要放過他的意思。」
路嘉言:「嗯?」
司明羽靠到路嘉言的耳邊,與他輕聲咬耳朵:「你覺得,他這個廢物有賺錢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