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車子……當年他給不起司明羽的東西,他統統都給司明羽加倍補了回來。
在陸川出現之前,他從來沒有懷疑過司明羽。
所以,即便是那噩夢般的七年,早就讓他被池星燃折磨的身心俱疲,內心對婚姻,愛情,情慾,早就是一潭死水了,他還是願意和司明羽結婚,願意去彌補司明羽,願意去承擔起一個丈夫的職責。
他想讓所有人知道,他晏斯野是被逼無奈才和池星燃在一起的,他有喜歡的人,那個人叫司明羽。
可是,他不是傻子。
冷靜下來後,他就發現了陸川和司明羽說的那個故事有多麼可笑。
而如今,報復池星燃已經無法讓他獲得快感了。
晏斯野不得不承認,當他看到池星燃跛著腳,擠在在那骯髒的工棚里,他第一反應,不是高興,而是一種難以言說的沉悶。
看到有人對池星燃做那種事,他居然想要殺了對方。
他已經沒有辦法再把這場戲演下去了。
「司明羽,儘快把離婚協議書籤了,我們好聚好散吧。」
晏斯野抬腳離開。
……
二樓走廊盡頭的小房間,是池星燃的臥室。
晏斯野站在門口,片刻後,擰開了門,走了進去。
房間裡沒有開燈,昏暗裡,池星燃蜷縮在牆角,一動不動,似乎是睡著了。
晏斯野走到他的面前,這才發現,他的懷裡緊緊抱著一件紅色的毛衣。
睡夢裡的池星燃很安靜,濃密的睫毛像兩把扇子,輕輕顫抖。露出的半張臉,白皙乾淨,窗外的風掃過他漆黑柔順的頭髮,漂亮乖巧的就像是一隻剛出生不久的小兔子。
像是一根羽毛落在了晏斯野的心頭,又軟又輕,毛茸茸的從他的心臟上掃過。
晏斯野就這麼靜靜的看了許久許久,隨後伸手,想把池星燃抱到床上去。
然而,剛碰到池星燃的胳膊,池星燃便醒了過來。
他揚起腦袋,小鹿般的眼睛看著晏斯野,慌張的眨了兩下,隨後手忙腳亂的站了起來,「抱歉,晏先生,我,我起遲了,我馬上就去打掃衛生。」
他踉踉蹌蹌抱著毛衣就往門外跑。
晏斯野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
池星燃身體瞬間僵住。
晏斯野把他拉到面前,看著他如同鴕鳥一樣低下去的腦袋,「你抱著這個毛衣做什麼……」
「這是我媽媽織的!」池星燃語氣焦急,像是只被踩到了尾巴的貓,慌慌張張打斷晏斯野的話:「我……我昨晚做噩夢了,所以才,才抱著它睡覺。」
晏斯野皺了下眉頭。
自己只是問問,他用得著這麼緊張嗎?
池星燃走到衣櫃前,把毛衣小心翼翼的放了進去。
晏斯野抿了下唇,低頭看向自己的鞋尖,假裝不在意:「阿姨現在在哪家醫院療養。」
池星燃聲音小小的:「不是醫院,是在……家裡。」
晏斯野還要問話,池星燃便搶先一步開口:「宴先生,我去工作了。」
說完,他對晏斯野鞠了一躬,一瘸一拐的走了。
走到門口,他又停了下來。
「晏先生,我能和您商量一件事嗎?」池星燃語氣充滿了祈求:「我母親身體不好,需要隨時有人看護,我之前在工地,每天也都會抽空回家的。」
池星燃像是鼓足了勇氣:「我……我能搬回家住嗎?我保證,我不會再去工地那種地方了。」
他不想住在晏斯野這裡,司明羽回來了,他不會讓自己好過的。
見他左一個晏先生,右一個您的,晏斯野心裡無端的有些沉悶,胸口也像壓了塊石頭,沉墜墜的。
半晌,他冷聲開口:「隨你。但是你不要忘了我對你說的話。」
池星燃便對他揚起一抹淺淺的笑,「嗯,我知道的,謝謝晏先生,那我去幹活了。」
……
當天下午,池星燃便從別墅里搬了出去。
晏斯野看著那個一瘸一拐逐漸走遠的背影,忽的擰住了眉頭。
嘖。
他忘記問池星燃家在哪了。
好在,要找到池星燃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
晏斯野把車開到了秦逸宸的公寓樓下,晚上八點半,池星燃果然從公寓樓里走了出來。
順著馬路走了半個多小時,池星燃在一家店門口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