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鎖已經被損害,池星燃拿過椅子抵在了門後。
等到門外的議論聲伴隨著腳步遠去,他才慢慢走到桌前,把掉在地上的透明飯盒拿了起來。
切好的蘋果散落一地,池星燃目光怔怔的看著,許久許久,他伸手撿起一片,沉默著塞進了嘴裡。
……
翌日天還沒亮,池星燃便趕到了晏家別墅。
六點多,池星燃把別墅打掃乾淨,正要離開,卻忽然被一道聲音叫住。
「等等。」
是司明羽。
池星燃瞳孔一冷,下意識攥緊了拳頭,可轉過身時,臉上卻已經掛上了溫和謙卑的笑容:「司先生,您有什麼吩咐嗎?」
司明羽走到大門口,指著外面那條長長的鵝卵石小路:「我昨天看那邊的石頭都髒了,上面全是灰,你平時都不打掃的嗎?」
晏斯野只讓他打掃別墅,外面的院子,自然不是他的工作。
罷了,得罪司明羽沒有好處,他已經惹不起任何人了。
池星燃低下腦袋,滿臉都是順從:「抱歉,我馬上就去打掃。」
說完,他拿了塊抹布,一瘸一拐的走到小路上,蹲下身,慢慢擦拭每一塊石頭。
二十多米的小路,足足有上千塊石頭,池星燃一塊一塊擦過去,沒一會兒就覺得腰疼的受不了,肩膀上也像是壓了兩塊沉甸甸的石頭,讓他幾乎抬不起自己的胳膊。
盛夏的雲城,上午八點,天已經十分炎熱,池星燃後背早就被汗水淨透,濕噠噠的黏在後背,豆大的汗珠從頸部滑落,滾入衣領。
遠處有人在說話,池星燃仰頭,用袖子蹭了下臉上的汗,只見司明羽和晏斯野正站在別墅門口,似乎在說著什麼。
熱浪將他緊緊包裹,呼進去的空氣都是熱的,池星燃喘了兩口氣,低下腦袋,艱難的將最後幾塊石頭擦完,隨後慢慢的站了起來。
兩隻腳早就沒了知覺,起身的那一剎那,眼前猛然一黑,他緩了好幾下,等眩暈感消失,才一瘸一拐走到別墅門口。
「晏先生,司先生,鵝卵石我都已經擦乾淨了,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晏斯野的目光落在池星燃紅腫的額角,微微愣了下。
不等他開口,池星燃已經鞠了一躬,轉身離開。
司明羽語氣溫柔:「天好熱,我應該留他喝碗水的。」
晏斯野冷冷的看著他:「是你讓他去擦鵝卵石的?」
司明羽張張嘴,小聲:「因為真的很髒嘛,他不是來打掃衛生的嗎?大不了,下次我不叫他幹活就是了。」
「沒有下次了。」晏斯野抬腳朝著別墅院門走去:「你儘快從我這裡搬出去吧。」
司明羽臉色驟然一白。
……
這邊,晏斯野剛走出院子,就看到了池星燃。
他坐在路邊的花壇邊上,低著腦袋,大口大口的喘氣,似乎是有些不舒服。
晏斯野剛想走過去,就看到池星燃突然站了起來,纖弱的身體劇烈的晃了兩下,整個人一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沒了動靜。
晏斯野心頭一緊,心臟似乎都凝滯住。
「池星燃!」
他幾步便飛奔到池星燃身邊,將池星燃從地上抱了起來。
池星燃臉色蒼白,額頭上全是汗水,整個身體微微發顫痙攣,嘴唇乾澀,沒有絲毫血色。
中暑了嗎……
晏斯野皺緊眉頭,一把將池星燃打橫抱了起來。
腳步匆匆的走到停車的地方,拉開車門,將池星燃放了進去。
很快,池星燃被送到了醫院的救急室,沉重冰冷的鐵門一關,將晏斯野隔絕在了外面。
時間一分一秒,不知道過了多久,急救室的大門才終於被打開。
晏斯野立刻走上前:「您好,我是剛剛那個中暑的男生的……朋友,請問他怎麼樣了。」
醫生摘下口罩:「中暑?」
醫生:「他是低血糖,不是中暑。」
晏斯野怔住。
醫生看著手裡的檢查報告:「他有嚴重的營養不良,並且已經持續一段時間了。你是他朋友?」
晏斯野喉結滾了兩下:「……是。」
「那你平時要多關心一下你的朋友了,像他這種長期營養不良的人,要是一個人在家裡暈倒了,沒有人發現,會很危險的。」
「你先去辦住院吧,他的情況比較嚴重,最好留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