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星燃笑了:「樂樂還小,只是一時間接受不了我,哪有你說的那麼糟糕啊。」
許濟的指尖輕輕蹭過池星燃的眼尾:「阿燃,委屈你了。」
池星燃笑的眉眼彎彎的,「白撿了一個兒子,將來給我養老送終,我才不委屈呢。」
池星燃:「好啦,你上班要遲到了,快點走吧。」
「嗯。」
許濟離開後,池星燃去客廳收拾被樂樂弄的滿地的玩具積木,前腳剛整理完,就聽到「嘩啦——」一聲,樂樂又把玩具從框裡倒了出來。
池星燃慢慢走到樂樂的面前,蹲了下來:「樂樂,以後玩完的玩具,不能隨便丟在地上,下回自己收拾,好不好?」
樂樂抓著一個小汽車,抬頭看了眼池星燃,又低下了腦袋。
池星燃撿起手邊的一個玩具手槍。
樂樂卻一把奪了過去,狠狠把池星燃推倒在地板上:「不要碰我的東西!這是我媽媽買給我的!你這個壞人!臭瘸子!」
池星燃比任何人都明白,母親留給孩子的遺物究竟有多重要。
說起來,他比樂樂要幸運,至少母親陪伴了他將近三十年,而樂樂,卻連自己母親長什麼樣子都不記得了。
池星燃沒有再說什麼,扶著沙發角慢慢站了起來。
可憐歸可憐,可樂樂的脾氣,還是得想辦法讓他改掉,免得和當初的自己一樣。
池星燃早就從許濟的父母那邊詢問了樂樂愛吃的飯菜,臨近中午,池星燃在廚房裡忙活的滿身都是汗水,可等飯菜端上桌,樂樂卻嚷嚷著要出去吃冰淇淋。
池星燃擰不過他,只能帶著他出門。
剛走兩步,樂樂就要池星燃抱。
快四歲的孩子沉甸甸的,池星燃抱著走了十來分鐘,手臂就有些吃不消了,右腿的膝蓋也被壓的隱隱作痛。
終於到了冰淇淋店,池星燃把樂樂放在地上,自己揉了兩下酸疼的胳膊:「去選自己喜歡的吧。」
樂樂挑了一大份草莓冰淇淋,漂亮的玻璃冰碗,堆的像小山一樣,池星燃坐在樂樂對面,手托著下巴,安安靜靜的看著小傢伙吃。
沒吃幾口,樂樂就丟下了勺子,跑去店裡的兒童玩具區。
池星燃皺眉:「樂樂,你不吃了嗎?冰淇淋一會兒會化掉的。」
樂樂:「我吃飽了!」
池星燃嘆了口氣,伸手把玻璃碗拿到自己的面前,拿起勺子,剛要往嘴裡送,一隻手猛然攥住了他的手腕。
池星燃嚇了一跳,下意識抬頭看去,整個人瞬間僵住:「晏……」
晏斯野……
距離婚禮過去也不過短短一周多的時間,可眼前的男人,卻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
他穿著一件黑色襯衫,頭髮長了很多,額前的碎發隱約遮住了眉眼,面色蒼白陰沉,眼睛裡全是一根根分明的紅絲,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剛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
晏斯野低頭看了眼池星燃手裡的冰淇淋,一言不發的把碗拿了過去,直接扔進了腳邊的垃圾桶。
池星燃低下了腦袋。
晏斯野走到櫃檯前,和服務員說了什麼,一分鐘後,他把一份全新的草莓冰淇淋放在了池星燃的面前。
池星燃愣了好幾秒,才手忙腳亂的去翻自己的錢包:「我給你錢。」
晏斯野瞥了眼遞過來的鈔票,蒼白修長的手指接了過去,看也不看一眼,揉成團,扔進同一個垃圾桶。
「你……你幹什麼?」池星燃趕緊彎腰去撿。
晏斯野再次握住他的手腕,「池星燃。」
他的嗓音,像是在磨砂紙上滾過,沙啞的讓池星燃都愣住了。
晏斯野:「……別讓我看到,你再吃別人吃剩的東西。」
池星燃聲音輕輕的:「你誤會了,我只是不想浪費食物。」
晏斯野面色毫無波瀾,修長的手指捏住了池星燃的下巴,強迫他抬頭與自己對視。
晏斯野的眼睛已經冷透了:「池星燃,同樣的話,我不想再說第二遍。你知道的,哪怕你結了婚,只要我想,你依舊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麼,可你猜,我會不會對許濟做什麼。」
池星燃平靜的與他對視,似乎早就已經預料到會有這麼一天:「許濟是大學教授,行得正,坐的端,你能對他做什麼呢。」
晏斯野手掌慢慢撐著桌子上,居高臨下,眼裡全是不屑和嘲諷:「大學教授關我屁事,怎麼,不相信?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