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的樓梯處站著一個高大頎長的男人,他穿著一件黑色休閒襯衫,黑色長褲,一隻手冷冷的插在褲子口袋裡,另外一隻手輕輕的搭在樓梯的扶手上,深邃漆黑的瞳孔,帶著幾分笑意,像一個志在必得的獵人,終於等來了自投羅網的獵物。
陸呈就這麼盯著他,不知道過了多久多久。
直到男人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樂樂。」
德牧犬立刻丟下陸呈,眨眼間奔到了男人的腳邊搖尾巴。
男人冷笑:「給你吃給你喝,居然連主人都能認錯,畜生東西。」
德牧嗚咽一聲,乖乖巧巧的趴伏在了男人的面前。
男人這才將目光轉回到陸呈的身上,幾乎是一瞬間,陸呈覺得自己的肩膀上像是落了兩塊沉甸甸的石頭,壓的他膝蓋都不由的軟了兩下。
他用力的攥緊了拳頭,儘可能的維持面上的鎮定,微微抬起下巴,不讓對方看出自己的一絲退怯。
男人就這麼一步步的朝著陸呈走了過來,他們之間的距離每縮小一分,陸呈便覺得自己的身體僵一分,直到,男人在他面前半米的位置停了下來。
他明明知道自己會來,卻還是裝出明知故問的樣子來:「這不是陸先生嗎,怎麼,有事嗎?」
「不要動我的朋友。」
陸呈直截了當。
顧與崢凌銳的劍眉微微揚起,並沒回答。
陸呈一字一句:「你恨的人是我,和池星燃沒有關係,不要再動他。」
顧與崢唇角很冷很冷:「你憑什麼覺得,我會答應你。我早就警告過他了,可他還是不自量力的想要幫你,你以為,他幫你藏起來,我就沒辦法了是吧。」
顧與崢微微轉過身,靠在了門上:「這只是個小小的警告罷了,如果再不知道收斂,我不介意把他和宋浩那幾個人的事情發出去。」
陸呈的拳頭捏的更緊,「顧與崢,你恨的人是我,不要傷害我的朋友,算我求你……」
顧與崢像是聽到了笑話:「求我?」
陸呈聲音有些沙啞:「是,我求你。」
顧與崢沒有再說話,只是目光里染上了幾分冷冷的戲謔。
陸呈盯著他的眼睛,窒息的沉默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多久,陸呈才微微往後撤了一步,彎下了右膝,然後是左膝,就這麼跪在了顧家漸冷堅硬冰冷的玄關上。
「……我求你。」
顧與崢居高臨下的看著陸呈,眼裡閃過了一絲報復得逞後的痛快,他慢慢站直了身體,走到陸呈的面前,修長的手指,一把抓住了陸呈的頭髮。
陸呈頭皮一陣劇痛,眉頭微微的收緊,他被強行拽著抬起腦袋,五官都有些微微變形扭曲,就這么半眯著眼睛盯著面前,高高在上,如同天神一般的男人。
顧與崢臉上全是刺骨的涼意:「求我,你要怎麼求我,你不會覺得,光是給我下跪磕頭就夠了吧。」
陸呈胸口劇烈起伏了兩下,一字一句:「我可以回到你身邊,只要……放過我朋友。」
顧與崢勾起一抹譏笑:「陸呈,你可要想好了,這次你回到我身邊,可不是當我的男朋友來享福的。」
頭頂火辣辣的疼痛終於到了可適應的範圍,陸呈同樣回了他一個意味不明的笑:「我當然知道,我早就不是你男朋友了,不是嗎?」
他就是想的夠清楚了,今晚才會來到這裡。
顧與崢終於鬆開了手,陸呈喘了兩口氣,伸手扶住了一旁的鞋櫃,想要站起來。
「我讓你起來了嗎?」
陸呈只是頓了一秒,隨後還是站了起來。
顧與崢眼底一狠,一把掐住了陸呈的脖子,將他狠狠的按在了鞋柜上。
陸呈的後腰撞在鞋櫃角,劇烈的疼痛讓他臉色陡然蒼白,他趕緊咬住嘴唇,將那聲痛呼咽回了嗓子裡。
脆弱的脖頸被捏在另外一個人的手中,缺氧的窒息感讓陸呈漸漸頭暈腦脹,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被一股巨大的力氣,重重的摔在了地板上。
「砰——」
整個身體撞在沙發腿上,才終於停了下來。
天旋地轉的視線中,那雙鞋子慢慢在自己的面前停下。
陸呈的頭髮再次被顧與崢薅起,溫熱的鼻血從他的鼻腔里湧出來,顧與崢蹲在他的面前,一字一句:「陸呈,你不會以為,我在和你開玩笑吧,像小說里演的那樣,把你弄回來,表面上報復你,實際上卻心疼你?」
陸呈的鼻血大塊大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