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xx年,12月12日,晴。盛戚南給我安排了工作。】
【20xx年,3月9日,晴。他的生日。】
【20xx年,4月6日,暴雨。半夜忽然被暴雨驚醒,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今天好像是我和他的交往紀念日。】
【20xx年,6月1日,晴。聽盛戚南說,他開始復出拍戲了。】
【……】
【20xx年,9月9日。他結婚了。日子不錯,長長久久。】
【20xx年,10月10日。他讓我去陪別的男人睡覺。】
【20xx年,10月10日。不要連累池星燃。】
【……】
日記的最後一篇,寫於上個月。
是陸呈才他這裡搬走的那天晚上。
【12月8日。我真的有點累了。】
筆記從舊到新,簡簡單單的每個字,卻無聲的訴說著,這些年來,陸呈的內心世界。
他好像被困在了那段不可見於陽光的關係和回憶中,寥寥數語,卻足以讓池星燃感覺到被拉扯的心痛感。
或許,從陸呈選擇回到顧與崢身邊的那一天晚上起,他就早早的做好了離開的準備。
像他所說的那樣。
他累了。
一件衣服,無聲的披在了池星燃的肩膀上,淡淡的溫度瞬間將他包圍,他忍不住回過頭,見晏斯野正蹲在他的身側,微微擰著眉頭。
「我在外面等了你很久,抱歉,我……我真的很擔心你。」
池星燃沒有說話,只是將目光重新落回到了手裡的筆記本上。
「這是陸呈的日記?」晏斯野拿了過來,快速翻了翻掃了幾眼:「你要拿去給顧與崢嗎?」
池星燃搖搖腦袋:「拿給他做什麼。」
顧與崢想要的依舊是陸呈「背叛」自己的理由和解釋,而這本日記,根本就說明不了任何問題。
似乎是察覺到了池星燃在想什麼,晏斯野忽然攬住了池星燃肩膀,和他一起盤膝坐在了地板上。
「你不覺得奇怪嗎?」
「嗯?」
晏斯野的手指忽然落在了某一天的日記上。
「10月3日,他們又來找我了,可惜我兜里只有三百塊,就當餵狗了……陸呈的日記里,只提到過三個人,你,盛戚南,還有顧與崢,那這個他們指的又是誰呢。」
池星燃盯著本子上的每一個字,皺眉:「是不是顧與崢派來要帳的人,我親眼見過的,顧與崢的助理來問陸呈要錢。」
「那陸呈也不會用餵狗這樣的字眼吧,至少從這本日記里看,陸呈對顧與崢充滿了愧疚和自責,應該不太可能用那種侮辱性的字眼來形容顧與崢的人。」
晏斯野又把日記翻回了最前面。
「9月17日,晴。今天把所有的錢都轉出去了,我也算是真的一無所有了吧……這個時間點,顧與崢還是相信陸呈的,根本就沒報復陸呈,也不可能找陸呈要錢,那陸呈把錢轉給了誰。」
池星燃的大腦「嗡」的一下,好像有什麼漸漸浮出水面,卻又一片糊塗,理不清一點思緒。
「你的意思是說,陸呈可能受到了威脅,他是被迫做出那種事的……」
晏斯野:「我不清楚,按理來說,如果我是顧與崢,我一定會去調查這件事,不可能一點線索都找不到。」
池星燃似乎想到了什麼,急急忙忙的解釋:「盛總和我說過,他說,陸呈從小的時候性格就很倔,他不想讓人知道的事,一定會瞞的死死的,即便是身邊最親近的人,也不會發現異常。」
所以,這本日記里才會什麼重點都沒有寫。
池星燃呼吸陡然變的急促:「晏斯野,我……」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晏斯野握住池星燃的手,溫和的聲音里,是不懂動搖的果斷和堅毅:「我答應你,我會把所有的真相找出來的,好嗎?」
在這個深夜,寂靜的小樓里,池星燃幾乎能夠聽到晏斯野強大有力的心跳,「撲通撲通」,一下接著一下。
他不安的心臟仿若深海中的一葉孤舟,飄搖了許久許久,終於看到了可以躲避風雨的港口。
池星燃嘴唇囁嚅,很輕很輕的吐出兩個字來:「……謝謝。」
晏斯野也不想再虛情假意的說一句「和我謝什麼」,他彎了彎唇角,看著池星燃:「如果我找到了,我能不能問你要一件禮物。」
池星燃:「禮物?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