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宝贝给一口吸在了肚子里。
黄袍怪攥着拳头就打,被行者一手给架隔住,另一只手把脸抹了一抹,现出了本相,说声:“妖怪!不要无礼!你先认认看我是谁?”
黄袍怪看见了,大惊道:“呀!浑家,你怎么拿出这么一副嘴脸来了?”
行者骂道:“我把你这个泼妖怪!谁是你的浑家?怎么连你的祖宗也还不认得呢?”
黄袍怪忽然醒悟道:“我好像有些认得你呢。”
行者道:“我先不打你,你再认认看。”
黄袍怪道:“我虽然看着你眼熟,一时间却想不起来姓名。你到底是谁,从哪里来的?你把我的浑家给藏在什么地方去了,却来我家里诱骗我的宝贝?实在是无礼!可恶!”
行者道:“你是也不认得我。我是唐僧的大徒弟,叫做孙悟空行者。我是你五百年前的旧祖宗呢!”
黄袍怪道:“没有这么说!没有这么说!我拿住唐僧的时候,只知道他有两个徒弟,叫做猪八戒、沙和尚,何曾见有人说过一个姓孙的。你不知道是从哪里过来的一个怪物,到这里来骗我!”
行者道:“我不曾同他们二人一起来,是我师父因为老孙惯常打杀妖怪,杀伤甚多,他是一个慈悲好善的人,于是把我给赶了回去,所以没有同他们一路行走。你是不知道你祖宗的名姓。”
黄袍怪道:“你真不丈夫啊!既然是受到了师父的驱逐,却有什么脸面,又回来见人!”
行者道:“你这个泼妖怪,岂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父子无隔宿之仇’!你伤害了我师父,我怎么不能过来救他?伤害他也就罢了;你却又背前面后的骂我,这是怎么说?”
黄袍怪道:“我何尝骂过你?”
行者道:“是猪八戒说的。”
黄袍怪道:“你不要相信他。那个猪八戒,尖着嘴,他有些会说老婆舌,你怎么听他的呢?”
行者道:“先不必说这些闲话。只说老孙今日来到你家里,你怎么好怠慢了远客。虽然没有好酒饭食来款待,头却是有的。快快把头伸过来,让老孙打上一棍儿,就当作是茶水了!”
黄袍怪听到行者说要打他,呵呵大笑道:“孙行者,你差了计较了!你既然说要打我,就不该跟我进来。我这里大小的群妖,还有百十个。饶你满身是手,也打不出我的门去。”
行者道:“不要胡说!别说是百十个,就是有几千个,几万个,只要一个个给查明白了好打,就会棍棍不空,叫你断根绝迹!”
黄袍怪闻言,急忙传下号令,把那山前山后的群妖,洞里洞外的诸怪,一齐点起,各个执着兵器,把那三四层门,密密的拦阻着不放行。
行者看见了,满心的欢喜,双手理棍,喝了一声“变!”就变成了三头六臂;再把金箍棒幌一幌,变作了三根金箍棒。行者六只手,使着三根金箍棒,一路打了过去,就好像是老虎进了羊群,老鹰飞进了鸡窝,可怜那些小妖怪,被金箍棒荡着的,头像粉末碎裂;刮着的,血就如水流。行者往来纵横,如入无人之境。
只剩了一个黄袍怪,追赶出洞门来骂道:“你这泼猴,实在是无赖!怎么上门子来欺负人家!”
行者急回头,用手招呼道:“你来!你来!打倒你,才是真的功绩!”
黄袍怪举着宝刀,劈头就砍,好行者,抽铁棒,当面相迎。他们在那山顶上,半云半雾的,来了一场好杀:
大圣神通大,妖魔本事高。这里横理生金棒,那个斜举蘸钢刀。
悠悠刀起明霞亮,轻轻棒架彩云飘。往来护顶翻多次,反复浑身转数遭。
一个随风更面目,一个立地把身摇。那个大睁火眼伸猿膊,这个明幌金睛折虎腰。
你来我去交锋战,刀迎棒架不相饶。猴王铁棍依三略,怪物钢刀按六韬。
一个惯行手段为魔主,一个广施法力保唐僧。猛烈的猴王添猛烈,英豪的怪物长英豪。
死生不顾空中打,都为唐僧拜佛遥。
他们两个战斗有五六十回合,不分胜负。
行者心中暗喜道:“这个泼妖怪,他那口刀,倒也抵挡得住老孙的这根棒。等老孙丢个破绽给他,看看他能不能认出来。”
好猴王,双手举起棍子,使了一个“高探马”的架势。黄袍怪不识得是计策,看见有空儿,舞着宝刀,直接就奔着下三路砍去;却被行者急转了个“大中平”,挑开了他那口刀,又使了个“叶底偷桃势”,朝着他头顶就是一棍,把他给打得无影无踪了。